综述：自杀行为中的血管稳态：从分子机制到临床意义

这篇综述系统探讨了血管稳态（包括血脑屏障BBB完整性、血小板功能及微血管流动）在自杀行为（SB）中的关键作用，揭示了内皮功能障碍、氧化应激和神经炎症通过破坏神经可塑性增加SB风险的机制，为开发基于血管生物标志物（如claudin-5、TSP-1、MMP-9）的诊断和靶向治疗提供了新视角。

　　

引言

自杀行为（SB）作为全球重大公共卫生挑战，其神经生物学机制尚未完全阐明。近年研究发现，血管稳态失衡——涵盖内皮完整性、血脑屏障（BBB）通透性、血小板功能及微循环——可能是SB的重要病理基础。流行病学数据显示，SB与心血管疾病存在遗传和环境风险的重叠，而血管功能障碍可能通过促炎和氧化环境损害神经可塑性，从而增加SB易感性。

自杀行为与血管健康的关联

临床研究揭示，应激相关疾病患者和自杀未遂（SA）个体心血管事件风险显著升高，反之，心血管疾病也会增加自杀风险。例如，冠状动脉疾病独立提升女性自杀风险，即使排除抑郁因素。瑞典登记数据更显示，精神科住院患者出院后血管相关死亡甚至超过自杀死亡。这些关联可能源于共同的应激机制：慢性压力通过交感神经系统（SNS）过度激活和糖皮质激素抵抗，导致内皮功能障碍和BBB破坏。

与心血管/神经疾病的共享风险

吸烟作为可调控风险因素，通过下调BBB关键基因（如claudin-5）和促炎性白细胞-内皮相互作用，同时增加SB和心血管死亡率。轻度脑损伤和慢性创伤性脑病（CTE）亦与SB风险相关，其特征性BBB破坏和微血管损伤可能通过tau蛋白沉积加剧神经退行性变。此外，合成孕激素的避孕药因其促凝血和血小板激活作用，与SA风险上升相关。

治疗学启示

阿司匹林等抗血小板药物通过抑制炎症或改善血管功能，可能降低SB风险。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通过增加缓激肽和一氧化氮（NO）途径，较血管紧张素受体阻滞剂（ARB）更显著减少自杀事件。锂盐的抗自杀效应可能部分归因于其对NO通路的调节及心血管保护作用。

血脑屏障通透性

SB患者表现出BBB完整性受损的多种标志：脑脊液-血清白蛋白比值升高、前扣带回皮层（ACC）中巨噬细胞浸润血管密度增加，以及星形胶质细胞-少突胶质细胞连接蛋白表达减少。动物模型中，慢性压力通过下调紧密连接蛋白（如claudin-5）和激活VEGF信号，诱导BBB渗漏和抑郁样行为。值得注意的是，睡眠剥夺同样会减少claudin-5表达，提示BBB破坏可能是连接睡眠障碍与SB的生物学桥梁。

微血管流动与基质金属蛋白酶

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在SB中呈现动态变化：近期自杀未遂者水平升高，而既往尝试者可能降低。临床前研究表明，慢性皮质酮暴露增加海马和前额叶MMP-9活性，与行为绝望相关。此外，犬尿氨酸通路代谢物通过影响血管舒张和免疫平衡，可能间接促进SB风险。

内皮功能与一氧化氮通路

内皮细胞功能紊乱表现为NO生物利用度下降和氧化应激。自杀死亡者缰核区细胞连接基因表达异常，而VEGF信号失衡可能影响抗抑郁治疗反应。Toll样受体（TLR）上调进一步连接外周炎症与中枢神经血管损伤。

血小板活性

血小板衍生物如血小板反应蛋白-1（TSP-1）和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PDGF-AB）能预测未来自杀事件。TSP-1通过调节NO信号和胶质细胞交互影响应激韧性，而PDGF-BB则通过维持血管周细胞支持微循环稳定。

应激与神经血管完整性

慢性压力通过HPA轴失调和SNS激活，导致糖皮质激素受体抵抗和儿茶酚胺过量，进而引发高血压和BBB损伤。这种血流动力学应激与白质高信号（WMHs）相关，后者在情感障碍患者的SA中尤为常见。

年龄与性别差异

男性及老年群体因血管老化和NO减少更易出现BBB退化，而女性在应激下的血压波动更显著。雌激素的血管保护作用可能解释绝经前女性自杀率较低的现象。

结论与展望

血管稳态失调为SB提供了新的生物学解释框架，其标志物如claudin-5、TSP-1和MMP-9有望成为诊断工具或治疗靶点。未来需纵向研究验证这些指标的时序性，并探索血管靶向干预（如抗炎或内皮修复策略）在SB预防中的应用潜力。跨学科合作将推动血管精神病学这一新兴领域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