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宅基地流转政策对家庭福利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劳动力迁移视角的分析

为解决政府主导的宅基地流转(RHT)对农户福利影响机制不明确的问题，南京农业大学团队通过结构方程模型(SEM)分析三试点地区360户农户数据，揭示RHT通过劳动力迁移(LM)对收入、居住环境等6个福利维度的直接/间接影响。研究发现RHT通过促进非农就业提升收入，但降低居住标准，为城乡土地改革提供重要政策启示。

　　

在中国城乡发展不平衡的背景下，农村宅基地作为农民最重要的资产之一，其流转政策直接关系到数亿农户的福祉。尽管2019年《土地管理法》修订允许宅基地有条件流转，但政府主导的RHT政策究竟如何通过劳动力迁移(LM)影响农户多维福利，始终缺乏系统性研究。现有文献或聚焦单一福利指标，或忽视LM的中介作用，更鲜少关注政策"工具箱"中补偿标准、建设用地释放等差异化措施的影响。

南京农业大学团队在《Habitat International》发表的研究填补了这一空白。研究团队选取江苏武进、浙江义乌和河南长垣三个典型试点，对360户农户进行问卷调查，运用结构方程模型(SEM)构建"政策-迁移-福利"分析框架。技术方法上，研究创新性地将RHT操作化为现金补偿、实物安置等5个观测变量，将家庭福利分解为收入状态(IS)、居住环境(RE)等6个潜变量，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CFA)和路径分析揭示复杂作用机制。

【The principles of rural homestead transfer (RHT)】
研究首先阐明RHT本质是政府通过补偿机制引导农户放弃宅基地，其特殊性在于中国城乡二元土地制度下宅基地的保障功能与资产属性并存。

【Research region and data】
三试点分别代表东部发达地区（武进、义乌）和中部农业大省（长垣），2019-2021年采集的样本涵盖不同城镇化阶段农户，确保结论普适性。

【Results of SEM analysis and discussion】
关键发现显示：RHT对收入状态(IS)存在直接正向效应（路径系数0.32）和通过LM的间接正向效应（0.18），印证"土地换就业"政策有效性；但对居住标准(LS)产生直接负效应（-0.21），反映集中安置可能降低生活空间质量。最具创新性的发现是LM在RHT影响社会安全(SS)和居住环境(RE)中发挥完全中介作用，说明非农就业是政策福利传导的关键枢纽。

【Conclusion】
研究证实RHT是一把"双刃剑"：虽通过释放土地要素提升农户经济福利，但需警惕居住品质下降等代价。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心理状态(PS)是唯一仅受RHT直接正向影响的维度（0.25），揭示农户对政策认同度的关键作用。

【Policy implications】
团队提出政策工具包优化建议：补偿标准应体现宅基地多功能价值，赋予安置房完整产权以激活资产功能，同时建立差异化培训体系提升农户非农就业能力。这些发现为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的"宅基地改革三项试点"提供了实证支撑，也为发展中国家土地制度改革中的福利权衡问题提供了中国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