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式反驳访谈与动机访谈在解决疫苗犹豫中的现场测试：来自罗马尼亚的混合方法研究

本研究针对全球疫苗接种率下降的公共卫生难题，创新性地对比测试了共情式反驳访谈(ERI)和动机访谈(MI)两种沟通技术在罗马尼亚基层医疗场景中的应用效果。研究人员通过培训30名全科医生，对334名HPV和流感疫苗犹豫患者进行干预，发现ERI组患者疫苗接种态度改善更显著(+1.23 vs 对照组+0.28)，而MI组预约接种率更高(+34%)。这项发表于《npj Vaccines》的研究为应对疫苗错误信息传播提供了实证支持，证实医患共情对话可有效提升疫苗接种意愿。

　　

在全球免疫规划取得显著成就的同时，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正成为威胁公共卫生的十大挑战之一。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罗马尼亚等国家的疫苗接种率持续走低，HPV疫苗覆盖率仅6%，远低于欧洲平均水平。这种状况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进一步恶化，反疫苗错误信息的泛滥使得传统科普方式收效甚微。面对这一困境，医疗界亟需基于实证的沟通策略，帮助医务人员突破与疫苗犹豫患者的对话障碍。

为破解这一难题，由Angelo Fasce^1,2、Mirela Mustata³等跨国团队开展了一项开创性研究。他们选取罗马尼亚Dolj县的30名全科医生，随机分为共情式反驳访谈(Empathetic-refutational interviewing, ERI)组、动机访谈(Motivational interviewing, MI)组和未培训对照组，通过混合方法评估两种沟通技术对334名疫苗犹豫患者的影响。这项研究创新性地将心理学干预手段引入疫苗接种促进领域，相关成果发表在《npj Vaccines》期刊。

研究团队采用三项核心技术方法：首先，开发标准化培训体系，包括6小时理论模块和角色扮演练习；其次，构建混合研究设计，定量评估患者态度转变(采用7C量表)和行为改变(预约率)，定性分析医生访谈数据；最后，应用线性混合效应模型(LME)处理嵌套数据，控制基线差异对结果的影响。所有干预在罗马尼亚基层医疗机构的真实场景中实施，主要针对HPV和流感疫苗的犹豫人群。

【培训效果分析】
培训后评估显示，ERI组医生在反驳反疫苗论点时困难度显著降低(t=-3.639^**)，且技术掌握度更高(9.47±0.4 vs MI组7.90±1.7)。值得注意的是，ERI组医生的主动效能感(Proactive efficacy)提升更明显(Hedges'g=1.388)，表明该培训特别有助于增强医生推动疫苗接种的信心与能力。

【患者态度转变】
数据分析揭示，ERI组患者的疫苗态度改善幅度最大(+1.23)，显著高于MI组(+0.96)和对照组(+0.28)。尽管存在基线差异(ERI组初始态度最消极，M=4.20)，线性混合模型证实ERI干预效果显著(b=0.50，p=0.023)。

【行为结果与满意度】
MI组表现出独特优势，其患者预约接种率比对照组高34%(p=0.031)。令人振奋的是，两种干预均未降低患者满意度，打破了"反驳会损害医患关系"的固有认知。

【定性研究发现】
对医生的半结构化访谈揭示，ERI和MI均重塑了医患互动模式。一位MI组医生描述道："我再也不会说'这不是真的，我告诉你事实'，而是先肯定患者的感受"。ERI组医生则特别赞赏该方法能"针对每个患者的特定顾虑提供个性化解答"。值得注意的是，控制组医生也意外发现，额外投入沟通时间本身就能提升患者满意度。

这项研究具有三重重要意义：首先，证实ERI这一新兴技术在改善疫苗态度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为反驳科学错误信息提供了人性化方案；其次，验证了MI在促进行为改变上的传统优势，34%的预约率提升对公共卫生实践具有直接价值；最后，混合方法设计揭示了培训转化中的关键因素——医生对技术掌握的自信度与干预效果正相关。

研究也存在若干局限：HPV疫苗咨询占70%以上，结果可能不适用于其他疫苗类型；罗马尼亚特定的医疗体系可能影响结果外推；医生自选分组可能引入偏差。未来研究可探索两种技术的组合使用，或开发适应不同文化背景的简化版本。

该成果为应对全球疫苗犹豫提供了重要工具包：ERI特别适合纠正深度错误信念，而MI更擅长促成行为改变。正如研究者强调的，在错误信息泛滥的时代，这种融合科学与共情的沟通艺术，可能成为挽救疫苗接种率的最后防线。对于罗马尼亚等低接种率国家，这项研究更是提供了可立即转化的实践方案，为实现WHO的疫苗接种目标带来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