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语言词素-语义启动：中英文复合词处理的时间与透明性差异

这篇综述通过词素-语义启动范式（morpho-semantic priming），创新性地比较了中文（logographic）与英文（alphabetic）复合词的早期处理机制。实验发现，中文透明复合词在掩蔽启动（masked priming, 50 ms）下能显著促进语义关联词识别（如"风沙-雨水"），而不透明词无效；英文中该效应仅在可见启动（visible priming, 240 ms SOA）下显现，且仅限透明词（如"butterknife-BREAD"）。这揭示了语言系统差异对形态处理时序的影响，突显了词素意义访问的跨文化特异性，为认知模型（如形态分解理论）提供了关键实证支持。（字数：98）

　　

ABSTRACT

本研究采用词素-语义启动范式（morpho-semantic priming），探究中英文读者在复合词处理中是否及何时访问词素意义。在该范式中，复合词作为启动项（prime），目标项（target）为其词素的语义关联词（如butterknife/butterfly – BREAD）。实验发现，中文透明复合词在掩蔽启动下能显著促进目标词识别，而不透明词无效；英文掩蔽启动对透明或不透明词均无效应，但可见启动下复现了中文模式。这表明词素意义在中文中更早被访问，且仅限于透明复合词。

Introduction

近几十年来，心理语言学研究聚焦于多语素词处理中词素的作用。大量证据表明，视觉词识别的初始阶段会基于正字法强制分解多语素词（如Rastle et al., 2004）。然而，词素-语义信息何时被访问及其在多语素词处理中的角色尚不明确。这一空白尤为矛盾，因为词素被定义为最小意义单位（Marelli & Baroni, 2015）。另一未充分探讨的问题是书写系统差异的影响：中文作为语标文字（logographic），字符直接映射意义，可能比字母文字（alphabetic）更早访问语义（Li et al., 2022; Tsang & Chen, 2014）。

形态成分启动研究（Morphological constituent priming studies）为早期形态-正字法分解（morpho-orthographic decomposition）提供了坚实证据。掩蔽成分启动实验显示，透明（如walker-WALK）与不透明复合词（如corner-CORN）均能促进成分词识别，且效应强于纯形式重叠条件（如brothel-BROTH）。这种跨书写系统的普遍性在中文复合词中得到验证（Feng et al., 2024），但中文效应更大，因其词素边界清晰（如"河岸"中"河"与"岸"的分隔明确）。然而，语义透明性（semantic transparency）是否调节分解过程仍存争议：部分研究支持纯正字法驱动（Rastle et al., 2004），另一些则报告语义影响（Feldman et al., 2009）。

词素-语义启动研究（Morpho-semantic priming studies）为此提供新视角。该范式以复合词为启动项，目标词为词素语义关联词（如butterknife-BREAD）。透明启动项（词素意义与整词一致）与不透明项（词素意义无关）的对比可揭示词素意义访问。Zwitserlood（1994）在荷兰语可见启动中发现透明词有显著效应，而不透明词无效；Melvie et al.（2023）的英文掩蔽启动则无效应。相反，Tsang & Chen（2014）的中文掩蔽启动报告透明与不透明词均有效应。这种差异或源于中文的语标特性：字符作为"形态-音节"（morpho-syllabic）单位直接激活语义，且词素解析更高效（Feng et al., 2024）。

Experiment 1 (Chinese)

Method

90名中文母语者参与掩蔽启动词汇决策任务（lexical decision task）。材料包括60组透明复合词启动项（如"风沙"）、不透明项（如"风度"）及无关控制项（如"安放"），目标词为第一词素语义关联词（如"雨水"）。透明度通过标准化评分验证：透明项显著高于不透明项。实验采用拉丁方设计，掩蔽启动时长50 ms。

Results and discussion

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