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社会主导的跨部门网络如何通过影响力实践改善蒙特利尔居住环境——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的实证研究

这篇由蒙特利尔团队完成的研究，揭示了公民社会主导的跨部门网络（Intersectoral Networks）通过中介物（Intermediaries）和发言人表征（TO7）两大核心实践，影响市政当局决策以改善居住环境的机制。研究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ANT），分析了6个案例中417个关键事件链，发现网络通过生产/投放文件工具（TO4-TO6）和战略游说（TO7），将社区需求转化为政策行动，其中中介物的激活率在进程后期显著提升（48% vs 29%）。研究为健康促进（Health Promotion）领域提供了可操作的影响力实践框架。

　　

背景

人口健康与福祉的实现高度依赖居住环境资源的可及性，而市政当局在住房、交通、食品安全等领域具有关键决策权。面对复杂的政策制定场域，公民社会主导的跨部门网络（Intersectoral Networks）通过联盟策略，将社区需求转化为政治影响力。既有研究提出认知、执行和规范性三大影响策略，但缺乏对具体操作实践的实证解析。

概念框架

研究采用基于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 Theory, ANT）的中层理论，将跨部门行动解构为12个过渡性结果（Transitional Outcomes, TOs）。其中影响力实践聚焦TO4-TO8：TO4（生产中介物）指将共识具象化为文件或传播工具；TO5（投放中介物）使其进入目标网络或决策层；TO6（激活中介物）即被目标对象采纳；TO7（发言人表征）通过游说活动影响关键角色；TO8（强化合法性）需获得社区和当局的双重认可。

方法

研究选取蒙特利尔32个社区委员会（Neighbourhood Committees, NCs）中的6个典型案例，采用历时4年的协作研究设计。通过1195份文档分析和26次关键知情人访谈，重构417个关键事件链，共标记613个TOs。交叉案例与纵向分析揭示：影响力策略占比全部TOs的60%，在成功案例（如公交线路优化、健康住房）中发挥核心作用。

结果

中介物的生产与激活路径

80个中介物中，17.5%先用于内部共识构建（如参与式城市规划方案），82.5%直接投向外部。投放时机均衡分布于进程前后期（48% vs 52%），但后期激活率显著提升（29%→48%）。典型案例中，公交用户需求报告被媒体放大后，促成运输公司调整路线。

发言人表征的三重路径

122次表征活动中：48%面向市政及上级政府（如争取区划变更）；37%针对社区基层（如动员居民联署）；15%触及私有主体（如说服地主支持社会住房）。在工业用地改造案例中，基于万人调研的替代方案成功抵御商业开发压力。

合法性强化机制

TO8事件集中出现于进程中后期，其触发取决于两大认可：社区基盘通过需求评估赋予代表性，当局则需确认方案与公共利益契合。健康住房案例显示，当市政 inspectors 采纳网络提供的住户霉菌数据时，政策响应效率显著提升。

讨论

研究创新性揭示：公民社会网络通过"文件武器化"（如将居民证言集投放至选举辩论）和"多层级游说"的组合策略，能在协作与对抗模式间灵活切换。值得注意的是，中介物的"二次传播"现象——当社区团体将研究简报转发给议员时，影响力产生指数级扩散。

研究局限

案例异质性限制了对决策层级的细化分析，例如涉及省级政策的食品定价运动（案例2）虽未达目标，但其"社会票价"主张后被联邦政策吸收，这种延迟效应需追踪研究。此外，不同政体下的实践适用性（如威权vs协商式治理）值得后续探索。

实践启示

对公共卫生从业者的核心建议是：培育"双栖型"协调人——既精通社区参与技术（如Delphi调查），又熟悉政府议事规则。在蒙特利尔倡议（Montreal Initiative）框架下，NCs通过年度"政策影响指数"评估，持续优化其中介物生产流程，这或可成为健康城市项目的标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