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ODA资助农场到市场道路项目中的非预期受益者：基于社区资本与社会网络分析的公平性评估

这篇综述通过混合研究方法，剖析了日本官方发展援助（ODA）资助的农场到市场道路（FMR）项目中社区资本（政治、金融、自然等）与社会网络的动态关系，揭示了土地所有者等非预期受益者如何通过资本优势获取超额利益，而土地改革受益人（ARBs）却被边缘化的机制，为国际发展援助的公平性设计提供了关键洞见。

　　

摘要

研究采用混合方法分析了菲律宾奎松省Agdangan地区日本ODA资助的FMR项目中，土地改革受益人（ARBs）与其他利益相关者的互动。通过社区资本框架（CCF）和社会网络分析（SNA），揭示了政治、金融等七类资本如何影响项目效益分配。结果显示，土地所有者等非目标群体通过资本优势获取了不成比例的收益，而ARBs因资本匮乏被边缘化，凸显了发展援助中结构性不平等的根源。

研究背景

FMR项目是日本ODA农业计划的核心，旨在通过改善农村道路连接促进小农市场准入。然而，既往研究表明，此类项目常因精英俘获（elite capture）加剧不平等。例如，尼泊尔案例显示，75%的FMR收益被富裕地主获取，而菲律宾的Agdangan项目同样面临政治庇护和官僚低效问题。

理论框架

研究整合了CCF与SNA：

• CCF：分析自然、文化、政治等七类资本如何塑造社区韧性。例如，土地所有者通过政治资本（如地方官员关系）影响道路选址。
• SNA：揭示决策网络中关键节点，如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ICA）和菲律宾土地改革部（DAR）通过技术官僚网络主导项目设计，而ARBs处于网络边缘。

研究方法

聚焦2013年建成的Silangan Maligaya Dayap FMR项目（全长5.1公里），采用民族志、政府文件分析及半结构化访谈（2020-2021年）。参与者包括14名菲律宾利益相关者和4名日本ODA官员，通过重要性-影响力矩阵划分四类角色：

1. 高重要性-高影响力：JICA、DAR，掌控资金与政策；
2. 高重要性-低影响力：ARBs，虽为目标群体但参与受限；
3. 低重要性-高影响力：土地所有者，凭借地方关系获取道路溢价。

核心发现

投资前阶段：技术话语的霸权

日本顾问通过可行性研究将贫困归因于“基础设施不足”，主导项目设计。DAR与地方政府合作时，优先满足地主诉求（如道路水泥化），而ARBs的灌溉需求被忽视。权力网络分析显示，日本咨询公司Nippon Koei作为关键中间人，将JICA与DAR连接，形成“技术-资本”闭环。

实施阶段：资本转换的游戏

• 政治资本变现：地方官员将FMR路线改道至自家农场，提升土地价值；
• 社会资本壁垒：承包商因政治关联中标，尽管存在法律纠纷。DAR的监测报告显示，80%的ARBs未参与施工监督。

反馈阶段：沉默的大多数

项目评估缺失基线数据，且ARBs被排除在评估会议外。一名受访者坦言：“他们说路修得很好，但我们从未见过评估报告。”

结论

FMR项目暴露了ODA的“所有权悖论”——名义上由受援国主导，实则受制于资本与网络权力。未来援助需重构参与机制，例如：

1. 强制ARBs加入决策网络；
2. 建立资本补偿机制，平衡精英与弱势群体资源差距。
   研究为东南亚发展项目提供了公平性评估的范式，警示基础设施投资若忽视社会结构，可能固化而非缓解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