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技术如何重建灾后文化遗产与地方认同——虚拟现实在意大利地震灾区社区韧性建设中的作用

这篇综述探讨了虚拟现实(VR)技术在灾后文化遗产重建和地方认同恢复中的创新应用。研究以意大利地震灾区Amatrice和Accumoli为案例，采用技术民族志(techno-ethnography)方法，揭示了VR通过三维重建、多感官模拟和社区共创(co-creation)促进情感重连、代际记忆传递和社区韧性(community resilience)的机制，为数字遗产(digital heritage)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摘要

灾难不仅破坏物理环境，更摧毁社会文化认同与地方归属感。研究聚焦2016年意大利中部地震重灾区Amatrice和Accumoli，探索虚拟现实(VR)如何通过三维数字重建、多感官元素（光照、声景、日常细节）和社区共创，成为哀悼、记忆传承和情感重连的空间。技术民族志方法整合视频访谈、3D建模与迭代设计，证实VR能重建"地方精神"(spirit of place)，但需注意创伤敏感性。

序章

"那天我们都死了一部分"——灾区居民通过未更新的谷歌地图"重访"故土，折射出物理重建无法弥补的情感断裂。研究核心问题：当卫星图像都能成为哀悼媒介，沉浸式环境能否提供更深层的重连？

引言

意大利地处地震带，2016年地震造成历史城镇毁灭性破坏。传统重建侧重物质修复，却忽视"地方感"(sense of place)的情感维度。研究将VR定位为社会文化平台，探索其如何通过空间重定向、集体叙事和代际记忆传输，解决三个关键问题：数字环境如何重建地方认同？共创VR如何支持情感恢复？社区如何利用数字工具维系文化连续性？

三维技术的 socio-cultural 角色

理论框架融合地理学家Tuan的"恋地情结"(topophilia)和Relph的"存在内属感"(existential insideness)，揭示地方认同包含物质地标与日常实践的交织。案例显示：

• 灾后"中断的景观"导致空间认知失调
• VR通过"场所幻觉"(place illusion)模拟"重居住"体验
• 比较Rekrei众包重建与毛利社区3D可视化项目，凸显参与式设计优势
  关键发现：VR的 affective 维度能重构断裂的地方依附，但需平衡技术精度与文化真实感。

VR应用的开发实践

REPLACE项目采用四维技术民族志：

1. 民族志：行走访谈捕捉空间记忆
2. 数据采集：无人机摄影测量优先文化保真度
3. 体验设计：Unreal引擎整合PBR材质、动态天空
4. 评估：NVivo编码分析社区反馈
   技术挑战包括实时渲染稳定性，但交互式功能（如可调节光照）显著提升创伤敏感性。

研究发现

哀悼空间

VR被描述为"地方的墓地"，居民Giada通过虚拟广场追忆逝者。但夜间废墟场景引发Serena的创伤闪回，促使设计加入"暂停"功能。

地方认同重建

居民通过虚拟冰激凌摊、教堂台阶等日常细节重获归属感。争议性发现：

• 对钟楼时钟数量的记忆偏差（实际3个 vs 居民回忆1/4个）
• 塑料椅、喷泉声等"非纪念性"元素最具情感唤醒力

代际对话

9岁Lucia依赖母亲定位虚拟童年卧室，形成"VR头显+外围讨论"的集体叙事模式。非居民二代通过长辈解说构建地方认知。

真实感悖论

Accumoli废墟的精确建模反使场所"去特色化"，而"脏污纹理"等人为痕迹增强认同。意外传入的传统音乐使Ginevra产生"节日在场感"。

讨论

VR作为 emotional infrastructure 的价值体现于：

• 多模态记忆触发（视觉-听觉-触觉线索链）
• 创伤敏感设计需保留用户 agency
• "不完美真实"比考古精确度更重要

可持续性挑战通过CNR的H2IOSC数字基建解决，未来将扩展AR应用。强调VR应作为传统遗产实践的补充而非替代。

创新启示

研究开创性地将"数字哀悼"概念引入灾后恢复框架，提出：

1. VR记忆空间设计准则
2. 社区韧性建设的数字干预路径
3. 文化遗产数字化的伦理操作规范
   为《仙台框架》的"向前重建"(build forward)理念提供了技术实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