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暴力持续存在的意识形态根源：基于足球对抗理论的社会实践与日常维度分析

这篇综述创新性地提出"足球对抗意识形态"(football rivalries ideology)理论框架，系统阐释了足球暴力(football-related violence)在社会实践中的再生产机制。文章通过三个核心机制——社会区隔构建、对抗话语"平庸化"(banalization)和暴力实践合法化，揭示了足球暴力在赛事场景和日常生活(everday dimensions)中的文化根源。该理论突破了传统现代化理论(modernization-based approaches)和情境解释(contextual explanations)的局限，为理解足球暴力的跨文化传播(cross-cultural transmission)提供了新视角。

　　

足球暴力的意识形态基础与日常渗透

ABSTRACT

该研究构建了足球对抗意识形态的理论框架，系统阐释了足球暴力在球迷文化中持续存在和被合法化的深层机制。暴力合法化被视为暴力实践再生产的基础机制，也是反足球流氓措施失效的根本原因。该意识形态通过三个核心机制运作：利用足球对抗的社会建构制造社会区隔、体育话语中对对抗关系的"平庸化"处理、以及将暴力行为与足球对抗相关联的常态化过程。这一理论框架的创新性在于聚焦暴力实践的再生产过程，并将暴力视为意识形态产物，从而拓展了对足球暴力日常维度的理解。

Introduction

足球暴力在全球范围内持续数十年，早期研究主要关注流氓群体的社会起源，将其视为现代化进程中边缘群体的挫折宣泄。后续研究转向足球文化的特定规范，将比赛视为允许暴力越界的特殊文化空间。近年来虽出现多维预测模型，但始终未能充分解释足球暴力作为社会实践的长期存续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欧洲国家实施了严格的安全管控措施，但后疫情时代足球暴力出现明显反弹，2021-2023赛季英格兰和荷兰的暴力事件数量较疫情前翻倍。暴力表现形式也日益多样化，从传统的赛场冲突发展到预先组织的"森林约架"(setup fights)，以及长期被学界忽视的日常生活暴力——包括校园欺凌、酒吧冲突等非赛事场景的暴力行为。

Theoretical explanations of football-related violence

经典现代化理论将足球暴力归因于工人阶级对足球商业化(bourgeoisation)的反抗，或教育系统失败者的替代性社会认同获取途径。莱斯特学派(Leicester School)则强调"粗野工人阶级"(rough working class)文化中的攻击性男性气质(aggressive masculinity)在足球场的表达。这些理论隐含的现代化逻辑认为暴力应随社会发展而消退，但事实表明足球暴力具有周期性复发的特点。情境解释理论如狂欢理论(carnivalesque theory)将比赛视为规范松动的"嘉年华"空间，虽然解释了暴力的情境合法性，但难以说明日常生活中的暴力现象。综合性研究模型虽然在概念层面取得进展，但多限于特定维度的预测，未能深入阐释暴力实践的再生产机制。

Conceptualizing football rivalries as an ideology

足球对抗意识形态理论借鉴文化暴力(cultural violence)范式，将意识形态视为连接实践与理论的"思维实践"(thought practices)。该理论框架揭示暴力合法化的三重机制：首先，足球对抗强化或制造社会区隔，如格拉斯哥老字号德比(Old Firm derby)反映宗教分歧，塞维利亚德比体现阶级对立。其次，通过体育话语的"平庸化"过程，使对抗思维成为球迷的自然认知方式——如同"冷"民族主义("cold" nationalism)为"热"暴力("hot" violence)提供基础。实证研究显示，强烈的球队认同与对敌对球迷的偏见显著相关。最后，暴力实践本身被"平庸化"，从看台骂战到有组织的斗殴，都成为足球文化的"传统"组成部分。这种合法化存在文化差异，在克罗地亚、波兰等国，非主队标志在公共场合的出现就可能引发冲突。

The everyday dimension of football-related violence

足球暴力向日常生活的渗透主要通过两种机制：一是流氓亚文化的活动溢出，如对穿着敌对队服普通球迷的攻击；二是对抗意识形态与攻击性男性气质的交织。后者使得社区、酒吧等空间被重构为"球队领地"，暴力成为捍卫 masculinity 的表演。校园足球暴力也遵循类似逻辑，队服颜色成为区分"我群/他群"的标记。这种日常暴力的空间特征存在文化差异——在某些地区，敌对标志在任何公共场所都不被容忍；而在另一些地区，仅特定场所如球迷酒吧会引发冲突。

Football rivalries ideology: research agenda

未来研究建议聚焦两个维度：一是暴力合理化话语分析，通过深度访谈和焦点小组，重建对抗定义、暴力正当性等意识形态要素；二是社会化路径研究，运用传记法追踪球迷如何习得对抗意识形态。这些质性研究可为量化模型奠定基础，测量对抗合理化程度与暴力接受度的相关性。值得注意的是，文化暴力具有持久性特征，改变这种深植于足球文化的实践将面临巨大挑战。

Conclusions

足球对抗意识形态理论的核心贡献在于揭示了暴力实践的再生产机制。与经典理论关注暴力起源不同，该框架解释了为何在现代化进程中暴力持续存在；与狂欢理论相比，它拓展了对非赛事场景暴力的解释力。该理论具有跨文化适用性，虽然暴力表现形式存在地域差异，但通过意识形态合法化的过程具有普遍性。实践层面，只有深入理解暴力如何在足球文化中被"平庸化"，才能制定有效的干预策略。该理论框架也可拓展应用于其他存在系统性暴力的运动项目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