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关于在森林、城市和海洋区域实施环境经济核算体系（即生态系统核算）的系统性文献综述

《Ecosystem Services》：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o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System of Environmental-Economic Accounting-Ecosystem accounting in forests, cities and marine areas

生态系统经济会计（SEEA-EA）框架自2021年确立以来，全球研究呈现增长趋势，但区域分布不均。欧洲（56.98%）和澳大利亚（13.95%）占主导，而非洲（8.14%）和南美洲（6.98%）研究较少。研究聚焦森林（62.79%）、城市（45.35%）和海洋生态系统（19.77%），其中森林研究最密集。方法上，混合方法（43.98%）和定量分析（28.79%）为主，数据多依赖Copernicus Land Cover和遥感影像。主要缺口包括：1）仅1.16%研究覆盖全五类账户；2）75%研究未定义参考条件；3）89.29%未验证结果；4）仅40.91%提供空间映射。未来需强化参考条件定义、验证机制及跨区域数据整合，以支撑全球生态资本核算。

　　### 生态系统经济核算的科学进展与挑战

#### 引言：生态系统的经济价值

自然生态系统在维持人类福祉方面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这些生态系统不仅为人类提供了基本的物质资源，还通过其提供的各种服务支持着社会经济活动。例如，森林提供了木材等商品，而湿地和海洋生态系统则支持着水资源、渔业资源和气候调节等关键服务。然而，传统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主要关注的是经济活动中的具体产出，如木材、农产品等，未能充分反映自然资本对经济活动的全面贡献。因此，联合国开发了环境经济核算体系（SEEA），旨在将自然资本和生态系统服务纳入经济核算框架，从而提供一个更全面的视角来理解生态系统的经济价值。

#### SEEA-EA的演进与应用

自1990年代初SEEA框架建立以来，它经历了多次修订，最终在2021年形成了SEEA-EA（生态系统核算），并被联合国采纳为国际统计标准。SEEA-EA不仅关注生态系统的经济价值，还涵盖其物理状态、服务供给和资产价值。该框架的核心在于通过整合地理、生态和社会经济数据，建立一个全面的生态系统核算体系，从而帮助各国更好地理解自然资本的贡献，并据此制定可持续发展的政策。

然而，尽管SEEA-EA被广泛认可，其在实际应用中仍面临诸多挑战。例如，许多国家缺乏足够的数据支持，特别是在评估生态系统条件和生态服务（ES）时，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可靠性仍然是研究中的主要障碍。此外，大多数研究并未提供生态系统条件的参考基准，也缺乏对生态服务模型输出的验证。这些问题限制了SEEA-EA在不同地区和不同生态系统类型中的全面实施。

#### 研究方法：系统文献综述

本研究采用系统文献综述的方法，对SEEA-EA框架下的生态系统核算研究进行了全面梳理。通过使用PRISMA方法，我们从多个数据库中筛选出符合研究目标的文献，并按照时间、地理位置、研究内容和方法学分类进行分析。研究重点放在三种生态系统类型上：城市、森林和沿海及海洋生态系统。这些生态系统代表了自然资本和生态服务在不同区域和规模下的应用情况。

文献综述的结果显示，SEEA-EA相关研究的发表时间主要集中在2014年至2024年之间，这与SEEA框架的逐步完善和推广密切相关。研究的地理分布也显示出明显的区域差异，欧洲和大洋洲是研究最活跃的地区，而非洲和南美洲的研究相对较少。这表明，SEEA-EA的实施在全球范围内存在不均衡现象，特别是在数据和方法学支持不足的地区。

#### 研究结果：生态系统核算的现状

##### 时间与地理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SEEA-EA相关研究的发表数量在2014年之后显著增加，这与SEEA-CF和SEEA-EEA的开发和推广有关。然而，2020年至2021年期间，研究数量有所下降，这可能与SEEA-EA框架的最终确立和相关研究的集中有关。2022年，研究数量达到峰值，表明在SEEA-EA框架下，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生态系统的经济和物理核算。

地理分布上，欧洲是SEEA-EA研究的主要地区，占所有研究的56.96%。大洋洲紧随其后，占13.95%。相比之下，非洲和南美洲的研究较少，分别仅占8.14%和6.98%。这可能与这些地区在数据收集、方法学支持和政策实施方面的不足有关。尽管如此，一些国家如肯尼亚和墨西哥已经开始实施SEEA-EA，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 生态系统核算的类型与重点

在SEEA-EA框架下，生态系统核算主要包括五个方面：生态系统范围、生态系统状态、生态系统服务、生态系统资产和开放/关闭表。研究结果显示，大多数文献集中于生态系统范围和生态系统服务的核算，尤其是物理和货币核算。然而，开放/关闭表的核算在研究中相对较少，仅有2%的文献涉及。这表明，尽管SEEA-EA提供了完整的核算框架，但实际应用中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生态系统范围的核算主要依赖于欧洲和国家层面的土地覆盖数据，而生态系统状态的核算则多采用生物物理指标。生态系统服务的核算涵盖了多个方面，包括供应、使用和流动，其中调节与维护类服务是研究的重点。尽管如此，大多数研究并未考虑生态系统服务的验证和地图绘制，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核算结果的可靠性和实用性。

##### 方法学与数据来源

在方法学方面，研究主要采用了混合方法，结合了定量和定性分析。定量方法包括生物物理指标、空间代理方法和过程模型，而定性方法则包括专家评估和问卷调查。这些方法在不同生态系统类型中的应用存在差异，例如，森林生态系统的研究更多地依赖于生物物理指标，而城市生态系统则更多地使用社会调查和公众反馈。

数据来源方面，欧洲和国家层面的土地覆盖数据是生态系统范围核算的主要依据，而遥感数据则在生态系统状态和生态系统服务的核算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尽管如此，遥感数据的更新频率和空间分辨率仍然存在一定的限制，特别是在数据匮乏的地区。此外，生态系统资产的核算仍然较少，仅有2%的文献涉及，这表明在这一领域仍需进一步的研究和数据收集。

#### 研究局限性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关于SEEA-EA实施情况的全面分析，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我们排除了灰色文献，这可能导致某些国家和地区的信息缺失。其次，我们的搜索仅限于英文文献，这可能忽略了非英语国家和地区的研究。此外，我们主要关注了核心生态系统核算，未涉及特定的卫星账户，如生物多样性账户。这些局限性可能影响研究的全面性和代表性。

#### 管理与政策建议

本研究的结果对生态系统管理和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首先，SEEA-EA的实施应与现有的环境政策和项目相结合，以提高其应用的可行性和效果。例如，SEEA-EA可以与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生物多样性公约》的《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以及欧盟的《绿色协议》等政策协同推进。

其次，应加强生态系统条件和生态服务的核算工作，特别是在参考条件和验证方法方面。参考条件的定义是生态系统核算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有助于评估当前生态系统状态与理想状态之间的差异。因此，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注重参考条件的系统定义，并提供相关的数据支持。

最后，应推动生态系统核算的标准化和透明化，特别是在数据收集和验证方面。通过建立统一的核算指南和数据共享机制，可以提高生态系统核算的准确性和可比性，从而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更加可靠的信息。此外，应鼓励更多国家和地区的参与，特别是在数据和方法学支持不足的地区，以实现SEEA-EA的全球推广和应用。

#### 结论

本研究对SEEA-EA框架下的生态系统核算进行了系统综述，揭示了当前研究的热点和局限性。尽管欧洲和大洋洲在生态系统核算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但其他地区的研究仍然不足。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注重参考条件的定义、生态服务的验证和数据的全面收集，以推动SEEA-EA的全球实施。同时，应加强生态系统核算与现有环境政策的协同，提高其在实际管理中的应用价值。通过这些努力，SEEA-EA有望成为全球生态系统核算的重要工具，为可持续发展提供科学依据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