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螺旋模型实践：基于自然解决方案的共创需要新型治理方法推动后工业城市再生

本研究针对后工业城市转型中自然解决方案(NBS)实施困境，提出基于四螺旋模型(政府-学界-产业-公民社会)的共创治理框架。通过欧盟H2020项目proGIreg在8个欧洲城市建立生活实验室(Living Lab)，验证了30个NBS项目的协同设计(co-design)与协同管理(co-management)模式，揭示了跨部门协作、社区赋权和制度创新对绿色基础设施(GI)系统重构的关键作用，为城市气候适应规划提供了范式转换路径。

　　

在全球城市化与气候变化的双重压力下，后工业城市转型面临独特挑战——如何将废弃工业区转化为具有气候韧性的宜居空间？传统规划方法往往陷入部门割裂、公众参与流于形式的困境。欧盟研究显示，尽管自然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 NBS)能同时实现生态修复、社会包容和经济活化三重效益，但实际实施中仍有83%的城市遭遇治理机制不适配的瓶颈。这种背景下，亚琛工业大学(RWTH Aachen University, Institut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的Margot Olbertz领衔跨国团队开展了一项开创性研究。

研究团队在欧盟H2020计划资助下启动proGIreg项目，以前沿的"生活实验室"(Living Lab)为试验场，于德国多特蒙德、意大利都灵等4个先锋城市(FRC)及4个跟随城市(FC)系统验证了四螺旋(Quadruple Helix)治理模型的有效性。这项历时5年的大规模社会实验证明：当政府、学界、企业和公民形成创新生态系统时，连最复杂的污染地块也能转变为社区共治的绿色基础设施(GI)。相关成果发表在《Urban Transformations》期刊，为《新欧洲包豪斯》倡议提供了关键实践范本。

研究采用三大关键技术路径：1)建立标准化但可调整的NBS共创路线图(Roadmap)，包含8类NBS的模块化实施方案；2)应用迭代式利益相关方分析(Stakeholder Mapping)工具，动态跟踪四螺旋参与者在协同设计(co-design)、协同实施(co-implementation)和协同维护(co-maintenance)各阶段的贡献度波动；3)开发跨城市知识转移框架，通过"先锋-跟随"(FRC-FC)城市配对机制验证治理模型的可复制性。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研究团队在都灵创新性引入《城市公地管理条例》(Regulation on Governing the Urban Commons)作为制度保障，使3公顷的Orti Generali社区农园获得15年运营授权。

【NBS共创需要规划范式转变】

研究团队通过对比分析发现，传统规划流程平均需要22个月审批周期，而采用生活实验室模式可缩短至14个月。关键在于将公民从"咨询对象"提升为"决策伙伴"——如萨格勒布治疗花园的设计中，残障人士团体直接参与植物选种和路径规划。这种深度参与使NBS的长期维护成本降低37%，因为"共同创造的东西更受珍惜"。

【地方四螺旋网络驱动NBS采纳】

研究揭示了有趣的区域差异：德国案例中企业参与度达62%，主要提供技术方案；而南欧案例中NGOs承担了78%的社区动员工作。最具启示性的是都灵无家可归者收容所的垂直绿化项目——当地大学生物系提供植物筛选方案，建筑公司负责结构安全，受助者经培训后承担日常养护，形成闭环式社会创新。

【适应跟随城市的协同设计】

在罗马尼亚克卢日-纳波卡，原先孤立的社区菜园通过"绿色走廊"串联成网络，这个转变源自市政部门首次与NGO建立正式合作。研究者特别指出：后社会主义城市需要额外6-8个月建立信任机制，但一旦突破制度惯性，会产生更显著的"涟漪效应"——克卢日现已成为Horizon Europe URBREATH项目的标杆城市。

【主流化NBS的障碍与赋能因素】

研究团队建立了首个NBS实施障碍矩阵，发现61%的阻力来自部门割裂。典型案例是多特蒙德垃圾填埋场改造：需要同时协调土壤修复、水利、交通等7个部门。解决方案是设立"NBS协调官"岗位，该创新已被纳入《国际园艺博览会2027》的官方管理架构。

这项研究的革命性在于证实：四螺旋模型不仅是理论框架，更是可操作的治理工具。通过建立"制度-社会-技术"三重创新机制，研究团队成功将NBS实施成本降低28%，公众满意度提升41个百分点。更深远的意义在于，它重新定义了城市治理的权力结构——如萨格勒布市政府正在将协同设计写入《脱碳战略》，这标志着从"政府主导"到"共同生产"(co-production)的范式迁移。

研究者特别强调三个政策启示：首先，需要制定《生活实验室促进条例》来保障实验空间；其次，四螺旋模型应根据NBS类型动态调整——社区农园需要强化公民维度，而技术密集型项目则需侧重产学联动；最后，欧盟资金应设置"共创过程专项预算"，避免因经费短缺导致参与流于形式。这些发现为正在制定的《欧洲气候适应政策》提供了关键实证依据，也对中国"城市更新"行动具有重要借鉴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