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队列研究中气候友好型饮食与微量营养素摄入及状态的平衡关系

本研究通过马尔默饮食与癌症队列(MDC)的横断面数据，探讨了不同气候影响(以GHGE表示)的饮食模式与17种微量营养素摄入及血液标志物状态的关系。研究发现气候友好型饮食虽降低动物源性食物比例和微量营养素摄入量，但未显著增加营养素缺乏风险，为平衡环境可持续性与营养健康提供了重要证据。

　　

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加剧，食品系统贡献了约三分之一的人为温室气体排放(GHGE)。动物性食品通常具有更高的气候影响，而向植物性饮食转变被认为是减少环境负担的关键策略。然而，这种饮食转变可能带来新的公共卫生挑战——有研究表明低碳饮食可能增加某些微量营养素缺乏的风险，特别是那些在动物性食物中含量丰富的营养素，如维生素B₁₂、硒、铁、锌、钙和维生素D。这种矛盾在营养需求较高的特殊人群（如儿童、青少年、育龄女性和老年人）中尤为突出。

瑞典隆德大学(Lund University)的研究团队在《Current Developments in Nutrition》发表了一项重要研究，利用马尔默饮食与癌症研究(MDC)队列数据，对25,970名参与者的饮食气候影响与营养状况进行了全面评估。这项研究创新性地将生命周期评估(LCA)计算的饮食GHGE与17种微量营养素的摄入量及5种血液标志物状态相关联，为理解可持续饮食的营养安全性提供了新证据。

研究采用改良的饮食史方法收集膳食数据，包括食物频率问卷(FFQ)、7天饮食日记和访谈。通过生命周期评估计算每日GHGE，并按性别分为五等分。血液样本分析包括维生素D(25OHD₃)、硒、锌、叶酸和血红蛋白(Hb)等指标。统计分析采用线性和逻辑回归模型，调整了年龄、季节等协变量。

研究结果显示，平均每日饮食GHGE为5.9kg CO₂eq，其中动物性食品贡献62-72%的排放。红肉是GHGE的最大来源，其次是乳制品。在营养摄入方面，气候友好型饮食(Q1)的所有17种微量营养素摄入量均显著低于高GHGE饮食(Q5)。例如，女性Q5组的膳食维生素D摄入(7.9μg)比Q1组(5.1μg)高55%，达到平均需要量(AR)的比例也从12.9%升至50.5%。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种摄入差异并未转化为显著的营养状态差异。血清维生素D、硒、锌和叶酸水平在各GHGE组间无显著趋势。唯一例外是血红蛋白(Hb)，低碳饮食女性贫血率较高(4.6% vs 3.3%)，但绝对差异很小。相关性分析显示，除硒(r=0.31)和叶酸(r=0.46)外，大多数营养素摄入与血液状态的关联较弱。

这项研究的重要发现在于，虽然气候友好型饮食降低了微量营养素摄入量，但并未显著增加缺乏风险。这一结果挑战了低碳饮食必然导致营养不足的假设，提示人体可能通过吸收调节等机制适应不同饮食模式。研究强调评估可持续饮食时需同时考虑营养摄入和状态指标，为政策制定提供了更全面的科学依据。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GHGE最低的饮食组中，达到营养素推荐摄入量(RI)的比例也较高，表明在瑞典这样的高收入国家，植物性饮食为主的膳食模式可能具有可行性。

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使用上世纪90年代的膳食数据，以及缺乏维生素B₁₂和铁蛋白等关键标志物。未来研究应关注更广泛的人群和新型植物性食品的影响。这项工作的价值在于首次大规模验证了气候友好型饮食的营养安全性，为平衡环境可持续性与公共健康目标提供了重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