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文化适应性自然解决方案政策：国际经验与应用启示

本文针对全球气候变化与生物多样性危机，系统分析了自然解决方案(NbS)和生态系统服务付费(PES)机制在支持原住民和当地社区(IPLCs)方面的国际经验。研究人员通过比较哥斯达黎加、墨西哥和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典型案例，提出了设计原住民专属PES系统的关键原则，为澳大利亚即将实施的"自然修复市场"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对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具有重要实践意义。

　　

在全球面临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锐减和土地退化的三重危机下，自然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 NbS)正成为应对这些挑战的重要途径。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等国际组织强调，到2030年需要5420亿美元投资于NbS，是目前年投资额的三倍。然而，这些解决方案在土著民族和当地社区(Indigenous Peoples and Local Communities, IPLCs)中的实施面临特殊挑战——他们管理着全球32%的土地，却往往缺乏适合其文化传统的政策支持。澳大利亚作为生物多样性热点国家，正在推进"自然修复市场"立法，如何借鉴国际经验设计符合原住民文化特点的NbS机制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澳大利亚查尔斯达尔文大学等机构的研究团队在《Nature-Based Solutions》发表重要研究，系统分析了哥斯达黎加、墨西哥和澳大利亚本土的生态系统服务付费(Payment for Ecosystem Services, PES)案例，提出了设计原住民专属NbS-PES系统的关键原则。研究采用了案例比较分析法，重点考察了哥斯达黎加的FONAFIFO项目、墨西哥的CONAFOR项目以及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信托(BCT)项目，同时结合澳大利亚北部成功的"热带稀树草原火灾管理方法"(Savanna Fire Management Methodology)的实践经验。

研究结果首先展示了三个典型案例的政策设计。在"哥斯达黎加PES模式"部分，研究详细介绍了该国通过森林法建立的全国性PES项目，该项目通过化石燃料税和水费筹集资金，以固定公顷支付方式补偿土地所有者保护森林生态系统。墨西哥模式则通过联邦权利法修正案建立了森林基金，重点支持水文服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BCT模式则通过生物多样性保护法建立了多元化的保护协议和支付机制，包括固定价格、保护招标和循环基金等创新形式。

通过"比较分析"发现，成功的PES方案具有五个共同特征：特定立法支持、专门管理机构、稳定资金来源、简化的监测方法以及灵活的支付机制。研究特别指出，澳大利亚北部的"热带稀树草原火灾管理"项目之所以成功，关键在于从项目设计初期就与原住民深入合作，尊重其文化传统和知识体系，这与多数PES项目采用的"自上而下"方式形成鲜明对比。

在"原住民专属PES系统设计启示"部分，研究提出了七项关键原则：(1)项目初期就与原住民真诚合作；(2)建立共同愿景和目标；(3)设计简单透明的机制；(4)开发文化适应的政策框架；(5)注重长期社会效益；(6)采用景观尺度的管理方法；(7)建立共同资产信托(Common Assets Trust)模式。这些原则特别强调要尊重原住民的集体价值观和循环时间观，避免将西方市场模式简单套用。

讨论部分深入剖析了当前PES机制存在的主要问题，特别是多数方案设计为"付费给污染者修复问题"，而非"奖励自然管理者"。研究创新性地提出将PES重新构想为"激励关爱国家"(Incentives for Caring for Country, ICC)系统，建议采用输入型模式(奖励管理行动而非特定结果)和捆绑式生态系统服务方法，这更符合原住民"整体国家观"的治理理念。研究还强调，政府应发挥核心作用建立公共政策框架，而非完全依赖市场机制。

该研究的实践意义在于为澳大利亚即将实施的"自然修复市场"提供了关键政策建议。研究团队特别警告，当前政府计划为生态系统的不同组分(如碳汇、生物多样性、有害生物管理)分别设立信用体系的做法，将增加原住民的执行负担，建议采用更符合生态系统整体性的综合管理方法。这些发现不仅对澳大利亚有直接指导价值，也为全球范围内设计文化适应的NbS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框架，有助于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多项指标，包括消除贫困、气候行动和陆地生物保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