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2024年历史性洪灾后钩端螺旋体病的流行病学调查：气候灾害中的多重病原体共流行与诊断挑战

巴西研究团队针对2024年南里奥格兰德州世纪洪灾后爆发的发热性疾病开展回顾性-前瞻性队列研究，通过检测485例疑似钩端螺旋体病(Leptospirosis)和303例登革热(Dengue)病例，发现登革热感染率(33.7%)显著高于钩端螺旋体病(3.5%)，揭示气候灾害中多重病原体共流行的复杂性，强调建立系统性病原体监测体系的紧迫性。

　　

2024年5月，巴西南里奥格兰德州遭遇80年来最严重的洪水灾害，240万人受灾，50万人流离失所。洪水不仅造成直接伤亡，更引发对钩端螺旋体病(Leptospirosis)等水源性传染病暴发的担忧——这种由致病性钩端螺旋体(Pathogenic Leptospira spp.)引起的 zoonotic disease（人畜共患病），其病原体可通过啮齿动物和牲畜尿液在洪水中长期存活。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当地医疗机构很快发现，与钩端螺旋体病症状高度相似的登革热(Dengue Fever, DF)病例数远超预期，这两种疾病早期临床表现重叠但治疗方案迥异，在灾后医疗资源紧张的情况下，如何快速准确鉴别诊断成为重大挑战。

为厘清灾后疾病谱系，由 Christopher J. Hernandez 领衔的国际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 retrospective-prospective cohort study（回顾性-前瞻性队列研究）。研究基于巴西统一医疗系统(SUS)数据库，纳入2024年5月至9月期间539例疑似钩端螺旋体病患者，通过 Panbio 公司 ELISA 试剂盒检测 IgM 抗体和 NS1 抗原，并采用 PCR 技术对症状出现7天内的患者进行分子诊断。研究同时建立 multinomial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多因素逻辑回归模型）分析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人口学特征）与 adverse outcomes（不良预后）的关联。

研究结果显示：

1. 病原体分布特征
   在485例接受钩端螺旋体检测的患者中，仅17例(3.5%)确诊，而登革热确诊率达33.7%(102/303)。191例(67.5%)患者两种检测均为阴性，其中发现2例汉坦病毒(Hantavirus)、2例甲型流感(Influenza A)等意外病原体。

2. 人口学差异
   钩端螺旋体病患者88%为男性，显著高于登革热组(51%)。多因素分析显示男性患钩端螺旋体病的 adjusted Risk Ratio(aRR)达7.79，且更易出现ICU入住(47.1% vs 2.0%)和死亡(11.8% vs 2.0%)。

3. 临床鉴别指标
   虽然发热(89.3%)、头痛(77.1%)等症状普遍存在，但急性肾损伤(AKI)(37.5% vs 6.4%)、黄疸(25% vs 5.8%)和肺出血(25% vs 0%)是钩端螺旋体病的特异性表现。而登革热患者更多表现为 retro-orbital pain（眶后痛）和出血倾向。

4. 暴露风险分析
   尽管100%钩端螺旋体病患者有洪水接触史，但该暴露因素对病原体鉴别无统计学意义，提示单纯依靠 exposure history（暴露史）难以区分不同感染。

这项发表在《One Health》的研究颠覆了传统认知：在极端气候事件中，钩端螺旋体病可能并非最主要的健康威胁，登革热和其他 respiratory pathogens（呼吸道病原体）同样需要警惕。研究首次系统比较了洪水后共流行病原体的临床差异，为 point-of-care testing（床旁检测）开发提供了关键数据。其重要意义在于：
1）挑战了灾后传染病应急预案的单一病原体防控模式，主张采用 multiplex arrays（多重检测阵列）进行系统性筛查；
2）揭示了气候变暖背景下，Aedes aegypti（埃及伊蚊）地理分布扩张导致的登革热流行病学变迁；
3）建立了洪水相关疾病鉴别诊断的 clinical prediction model（临床预测模型），尤其强调 pulmonary hemorrhage（肺出血）对钩端螺旋体病的预警价值。

该研究为实施 One Health（全健康）策略提供了实证依据，建议整合 human-animal-environment interface（人-动物-环境界面）监测数据，以应对 climate-sensitive diseases（气候敏感性疾病）的复杂挑战。正如作者指出，随着极端天气事件频发，未来灾害医学需要 "从经验性治疗转向精准诊断" 的范式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