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疫苗犹豫与接种后不良事件感知的关联性研究：基于魁北克横断面调查的分析

本研究针对魁北克地区COVID-19加强针接种率下降问题，通过8,419名成人横断面调查，揭示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与自报接种后不良事件（AEFIs）的显著关联。结果显示，高度犹豫者报告严重AEFIs的比例达25%（非犹豫者仅3.4%），且女性、高学历人群风险更高。研究为优化疫苗沟通策略和药物警戒体系提供了关键证据。

　　

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疫苗的高接种率曾是控制疫情的关键，但魁北克地区出现了一个引人深思的现象：尽管首两剂疫苗接种率超过90%，加强针的接种意愿却显著下降。这种"疫苗犹豫（Vaccine hesitancy）"现象背后，是否与人们对接种后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 Following Immunization, AEFIs）的感知有关？这一问题直接关系到公共卫生策略的优化。

为探究这一现象，来自魁北克国家公共卫生研究所（Institut national de santé publique du Québec, INSPQ）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规模空前的调查研究。研究人员通过概率抽样方法，从包含600万人的省级疫苗接种数据库（Clic Santé）中选取样本，于2023年9月对8,419名至少接种过一剂COVID-19疫苗的成年人进行了横断面调查。这项发表在《Vaccine》的研究揭示：疫苗犹豫不仅影响接种意愿，更会显著改变人们对接种后反应的感知。

研究采用了多项关键技术方法：基于省级注册数据库的概率抽样确保代表性；通过校准加权处理样本偏差；两名医学学生对3,808条AEFI描述进行定性内容分析，采用MedDRA分类标准，Kappa值达0.86显示高度一致性；多元逻辑回归分析识别预测因素，方差膨胀因子（VIF）检验排除多重共线性干扰。

研究结果呈现多个重要发现：

1. 接种后反应普遍性：46.7%的接种者报告了至少一种AEFIs，最常见的是疲劳（20.7%）、注射部位不适（17.3%）和头痛（11.0%）。

2. 疫苗犹豫的放大效应：高度疫苗犹豫者报告AEFIs的比例（68.7%）显著高于无犹豫人群（36.9%），且报告严重反应的比例高达25%（非犹豫者仅3.4%）。

3. 高风险人群特征：年轻（aOR=0.98）、女性（aOR=1.31）、高学历（大学学历aOR=1.56）和普遍疫苗犹豫（aOR=1.69）者更易报告AEFIs。

4. 对后续接种意愿的影响：经历妨碍日常活动的AEFIs（aOR=4.87）和疫苗犹豫（aOR=4.94）者未来接种其他疫苗的意愿显著降低。

这些发现印证了"nocebo效应"（预期性不良反应）在疫苗接种中的重要作用。研究讨论部分指出，疫苗犹豫可能通过三种机制影响AEFIs报告：① 增强对轻微症状的关注度；② 改变症状归因方式；③ 提高不良反应预期。这种双向关系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疫苗犹豫导致更多AEFIs报告，而AEFIs体验又进一步强化犹豫态度。

该研究对公共卫生实践具有多重意义：首先，建议在药物警戒体系中加入心理态度测量，以区分真实的生物学反应和感知偏差；其次，针对高风险人群（如年轻女性）设计差异化的接种后随访策略；最重要的是，研究支持采用"预期优化框架"进行疫苗沟通——在告知可能反应的同时，强调这些反应的常见性、短暂性和可管理性，从而打破nocebo效应的恶性循环。

正如研究者所言，这项发现不仅适用于COVID-19疫苗，也为常规免疫规划提供了重要启示。在疫苗可预防疾病仍然威胁全球健康的今天，理解并应对疫苗犹豫与不良反应感知的复杂关系，将是提升疫苗接种率的关键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