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心理治疗的终止：一项系统性回顾

这篇综述严格遵循PRISMA指南，系统回顾了成人个体心理治疗终止阶段的48篇核心文献。研究揭示了终止类型（如mutual/unilateral termination）、治疗时长（短程<30次 vs 长程>50次）、治疗联盟（therapeutic alliance）质量等关键因素对终止质量的影响，特别指出CBT早期讨论终止的策略可降低脱落率（dropout rate）。结果为临床工作者处理治疗结束期的复杂情感（如loss/gratitude）提供了实证依据。

　　

心理治疗终止的实证全景图

终止类型与临床影响
文献数据显示，66.1%的终止属于双方协商（mutual termination），这类终止与更高治疗满意度显著相关。而患者单方面终止（unilateral termination）占6.9%，常伴随治疗联盟破裂和负面情绪。值得注意的是，强制终止（forced termination）在受训治疗师中占比高达93%，往往引发患者的被抛弃感。

治疗时长的黄金区间
短程治疗（<12次）的终止多发生在前3次，主要因目标不匹配；中程治疗（12-40次）的终止高峰出现在第8次；长程心理动力学治疗（>50次）则呈现双峰分布。有趣的是，治疗师自信心评分每增加1分，患者坚持治疗超过30次的可能性提升23%（Vaslamatzis et al., 1989）。

认知行为疗法的终止策略
CBT治疗师通过"逐步降频法"（session tapering）优化终止：从每周1次降至每月1次，最终延长至半年1次。这种结构化方式使患者自我效能感（self-efficacy）提升37%（Wheeler, 2013）。对比鲜明的是，心理动力学治疗中仅27%的终止经过充分协商（Pollak et al., 1992）。

情感反应的二元差异
成功终止时，79%患者报告自豪感，而治疗师则同时体验成就感（82%）与失落感（64%）。当患者主动终止时，治疗师的自我怀疑程度飙升3倍（Baum, 2007）。强制终止引发的愤怒情绪在患者端持续中位时间达11.5周（Roe et al., 2006）。

治疗联盟的关键作用
联盟质量评分每提高1分，协商终止概率增加41%（Tryon & Kane, 1995）。视频分析显示，高联盟组在终止期使用"成长隐喻"的频率是低联盟组的2.3倍（R?bu et al., 2013）。

新兴研究空白领域
现有文献对"幽灵终止"（ghosting）的研究仅覆盖4.1%样本（Farber et al., 2022），治疗师猝死导致的终止更是完全缺乏数据。训练经历分析显示，仅38%受训者接受过终止处理专项培训（Gelman, 2009）。

临床实践启示
建议采用"三阶段终止协议"：初期明确治疗框架，中期定期评估进展，终末前预留16.82%时长处理终止议题（Bhatia & Gelso, 2017）。对抑郁患者需特别注意提前4-8周预告终止（Fair & Bressler, 1992）。

未来研究方向
亟需建立跨文化终止评估量表，探索神经多样性群体（如ASD患者）的特殊需求，并开展治疗师经验水平（<5年 vs >15年）的对比研究。现有数据表明，女性治疗师处理终止时的焦虑水平显著高于男性（p<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