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促进空气质量相关认知与行为改变的传播干预：基于行为学、科学传播与社会生态视角的快速回顾

这篇综述系统整合了行为学(COM-B模型)、科学传播(传播-对话-参与框架)与社会生态视角，对79项空气质量(AQ)传播干预研究进行快速回顾，发现47项研究通过参与式方法显著提升公众认知和防护行为，但缓解污染行为(mitigating behaviours)和公民参与(civic engagement)证据有限，凸显需开发兼顾个体能力与政策/基础设施的多系统干预策略。

　　

研究背景

空气污染(AP)作为全球公共卫生威胁，每年导致超800万超额死亡。尽管清洁空气被联合国认定为基本人权，全球99%人口仍暴露于超WHO标准的空气中。个体日常行为（如交通出行、固体燃料燃烧）是重要污染源，但公众对空气质量(AQ)认知不足，亟需有效传播策略促进认知与行为改变。

方法论创新

本研究采用快速回顾法，整合三大理论框架：

1. 行为学视角：基于COM-B模型（Capability, Opportunity, Motivation-Behaviour）分析干预功能，包括教育、说服、赋能等9类；
2. 科学传播视角：运用Trench的三分模型——传播（单向信息传递）、对话（双向交流）、参与（多向协同共创）；
3. 社会生态视角：评估干预覆盖的系统层级（个体内、人际间、基础设施、政策）。

核心发现

干预类型分布：

• 说服类主导(35项)：主要通过网站/APP实时AQ数据推送，提升防护行为如减少户外活动；
• 教育类(21项)：含学校3D动画教育（中国）和家庭传感器监测（法国），个性化数据更易促进行为改变；
• 赋能类(19项)：公民科学项目表现突出，如挪威学生自主监测实验显著提升科学素养。

关键局限：

• 效果差异：47项研究报告积极效果，但7项显示负面效应（如焦虑加剧），且缓解污染行为证据薄弱；
• 数字鸿沟：低收入群体因技术门槛更难获取AQ信息，凸显传播渠道不平等；
• 系统失衡：仅5项涉及基础设施层，政策层干预多限于数据披露而非结构性改革。

典型案例

1. 中国AQI公开政策：与空气净化器购买率显著相关，但文本预警对农民工效果有限（工作需求优先）；
2. 挪威公民科学：学生参与传感器编程与数据分析，打破"科学遥不可及"认知；
3. 肯尼亚贫民窟项目：跨部门研讨会导致社区倡导网络形成，推动地方政策议程。

未来方向

1. 混合方法设计：结合长期行为观察与数字追踪（如GPS匹配AQ数据）；
2. 包容性参与：开发非数字干预（社区广播、线下工作坊）覆盖弱势群体；
3. 政策杠杆：将公民科学数据纳入城市规划，如伦敦学校儿童监测促成步行路线优化。

争议与反思

"参与悖论"显现——公民科学虽增强能动性，但可能将AP责任过度个体化（如家庭监测导致焦虑），且参与者多限于环保意识较强人群。研究者呼吁建立"负责任创新"框架，平衡科学严谨性与社区赋权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