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年人霉菌暴露与固体燃料使用对抑郁和焦虑症状的联合影响研究

本研究针对中国老年人群，探讨了室内霉菌暴露与固体燃料使用对抑郁、焦虑及其共病症状的影响。研究人员通过分析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追踪调查(CLHLS)第8波9,243名参与者的数据，发现霉菌暴露使抑郁(OR=2.26)、焦虑(OR=2.11)风险倍增，固体燃料使用分别增加27%和31%风险。研究首次揭示固体燃料对霉菌-焦虑关联的拮抗作用(RERI=-0.22)，为改善老年心理健康的环境干预提供了新依据。

　　

随着全球老龄化加剧，老年心理健康问题日益突出。抑郁和焦虑作为最常见的心理障碍，不仅降低生活质量，还与自杀风险、心血管疾病等密切相关。令人惊讶的是，环境因素在心理健康中的作用长期被忽视——特别是老年人每天接触的室内环境。中国农村约46%家庭仍使用煤、柴草等固体燃料，而潮湿霉变的居住环境在老年群体中更为普遍，这些看似平常的生活细节，可能正在悄悄侵蚀着老年人的心理健康。

锦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的研究团队利用中国老年健康影响因素追踪调查(CLHLS)这一全国性队列，首次系统评估了霉菌暴露和固体燃料使用对老年心理健康的联合影响。研究发现，居住环境中的霉菌会使抑郁风险增加2.26倍，焦虑风险增加2.11倍；而使用固体燃料做饭的家庭，抑郁和焦虑风险也分别升高27%和31%。更引人深思的是，当两种暴露同时存在时，固体燃料竟意外地削弱了霉菌对焦虑的影响，这种"以毒攻毒"的现象可能源于燃料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激活了Nrf2抗氧化通路。该研究发表于环境健康领域权威期刊《Environmental Health》，为通过改善居住环境预防老年心理疾病提供了科学依据。

研究采用多阶段分析方法：首先基于CLHLS第8波(2017-2019年)的15,874名参与者，经严格筛选后保留9,243名≥65岁老年人；通过问卷评估霉菌暴露("家中是否有霉味")和燃料类型；采用CES-D-10量表(≥10分)和GAD-7量表(≥5分)诊断抑郁和焦虑症状；运用多变量logistic回归计算比值比(OR)，并引入相对超额风险(RERI)分析交互作用；最后通过排除慢性呼吸疾病患者等敏感性分析验证结果稳健性。

主要发现：

1. 人群特征：抑郁患病率13.61%，焦虑11.79%，共病症状5.97%。老年、女性、农村、低收入人群症状更显著。
2. 霉菌暴露影响：调整混杂因素后，霉菌暴露组抑郁(OR=2.26,95%CI=1.93-2.63)、焦虑(OR=2.11,1.80-2.48)及共病(OR=2.58,2.10-3.16)风险均显著升高。
3. 燃料类型差异：相比清洁燃料，固体燃料使抑郁(OR=1.27,1.10-1.47)和焦虑(OR=1.31,1.12-1.52)风险增加，其中柴草/秸秆影响最显著。
4. 联合效应：同时暴露于霉菌和固体燃料的人群，抑郁(OR=2.44,1.93-3.07)和共病(OR=2.83,2.07-3.84)风险达到峰值，但对焦虑的联合效应反而减弱(RERI=-0.22)。

讨论与意义：该研究首次揭示了中国老年人群室内环境污染物与心理健康的剂量-反应关系，其创新性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证实霉菌孢子可能通过激活海马区免疫反应抑制神经发生；二是发现固体燃料燃烧产物与霉菌毒素存在拮抗作用，为环境-神经交互机制研究开辟新方向；三是从公共卫生角度提出"湿度控制+燃料替代"的综合干预策略。研究建议对老年住宅实施定期防霉处理，推广液化气等清洁能源，这对实现健康老龄化目标具有重要实践价值。值得注意的是，霉菌暴露的评估依赖主观报告可能引入偏差，未来需结合微生物检测进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