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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秦汉边疆城墙劳动力成本研究依赖文献与粗略估计的问题，研究人员采用建筑能量学方法，结合田野调查与 3D 记录，建立劳动力与后勤模型。结果显示秦帝国大规模征兵、资源动员等或直接导致其前 210 年崩溃，为理解古代国家崩溃机制提供新视角。
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秦帝国的崛起与速亡始终是学界热议的谜题。自公元前 450 年起，北方诸侯国已开始修筑边疆城墙，而秦（前 221 - 前 207 年）与汉初（前 202 - 前 100 年）的筑墙工程规模实现了质的飞跃。这一浩大工程背后，是难以想象的劳动力投入与资源消耗。然而，长期以来，关于这些巨型建筑的劳动力成本研究，多依赖文献回顾和基于单一材料的粗略估算，难以精准揭示工程与国家命运的深层关联。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项聚焦秦帝国边疆城墙劳动力能量学的研究应运而生，旨在通过科学模型解析过度资源动员如何成为帝国崩塌的推手。
研究人员开展的这项研究，发表于《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他们围绕秦汉北方边疆城墙的修建展开，核心假设是劳动力密集型边疆工程的规模既反映中央集权国家的资源动员能力，过度动员又可能引发系统性崩溃。通过构建建筑能量学模型，结合新的田野调查、3D 记录和民族历史元分析，最终揭示出秦帝国大规模征兵、强制迁徙和全国性资源动员或于公元前 210 年导致其覆灭，为理解古代国家兴衰机制提供了关键实证。
为开展此项研究，研究人员采用了建筑能量学（Architectural energetics）方法，该方法是理解古代大型建筑劳动力成本的关键手段。他们整合了 Fontana 和 Bernard（2023）提出的针对不同石砌城墙的统计方法，以及 Xie 等（2021）关于夯土（rammed-earth）的研究成果，并将这两种方法应用于新的田野调查数据。同时，结合民族历史上证实的劳动率差异，建立了可重复的模型，以更精准地评估不同建筑风格、材料的劳动力投入，并对比了阴山地区一段秦城墙和两段汉城墙及其烽燧（beacons，一种用于预警的防御建筑）的劳动力投资，进而分析不同本地移民史下工程建设与粮食供应对帝国人口的影响。
研究结果
4.1 劳动力需求的点估计
该部分重点提供了城墙各组成部分所需劳动力的优选 “点估计”，涵盖石砌墙、夯土墙、混合墙以及烽燧。需要明确的是，这些点估计并非精确数值，而是基于民族志上证实的劳动率及其他变量可能范围内的优选计算结果，为量化评估不同类型防御建筑的劳动力投入提供了基础数据。
4.2 估计值的变异性及解释
在得出点估计后，研究人员进一步探讨了这些估计值的潜在变异性及其解释意义。通过分析不同变量对劳动力成本评估结果的影响，更全面地呈现了工程劳动力投入的复杂情况，为后续探讨其与秦帝国命运的关联提供了更严谨的依据。
研究结论与讨论意义
研究的讨论部分将结果置于更广泛的解释语境中，重点关注其隐含的直接成本、更广泛的粮食供应需求，以及与该地区人口变化的深层联系。综合来看，研究通过建筑能量学模型得出的劳动力投入数据，有力支持了核心假设：秦帝国在边疆城墙修建等工程中进行的大规模劳动力征召、强制迁徙以及全国性资源动员，超出了其社会承载能力。这种过度的资源集中与人力消耗，引发了系统性的社会与经济危机，最终成为公元前 210 年秦帝国覆灭的重要诱因。
这项研究的意义深远。它突破了传统研究依赖文献和单一材料估算的局限，通过整合多学科方法建立可重复模型，为古代大型工程劳动力成本研究提供了新范式。同时，其结论为理解古代中央集权国家资源动员与国家稳定性的关系提供了实证支持，不仅深化了对秦帝国灭亡原因的认知，也为探讨历史上国家兴衰的普遍机制贡献了独特视角，对考古学、历史学等相关领域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