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蜂产品（蜂蜜蜂与无刺蜂）对微生物毒力因子和致病机制的影响

这篇综述系统比较了蜂蜜蜂与无刺蜂产品（蜂蜜、蜂胶、蜂毒等）通过靶向毒力因子（如生物膜、群体感应QS）和致病机制对抗微生物耐药性（AMR）的研究进展，重点探讨了其作为抗生素替代疗法的潜力，为开发新型抗感染策略提供了理论依据。

　　

摘要

抗菌耐药性（AMR）已成为全球健康危机，世界卫生组织（WHO）预测到2050年可能进入"后抗生素时代"。传统抗生素的过度使用导致耐药菌激增，尤其是医院获得性感染（HAI）相关病原体。近年来，靶向细菌毒力因子（如生物膜形成、群体感应QS）而非直接杀菌的策略备受关注。蜂产品（蜂蜜、蜂胶、蜂毒等）因其多重抗菌机制成为研究热点，其中蜂蜜蜂（Apis mellifera）产品研究较深入，而无刺蜂（Stingless bee）产品潜力尚待挖掘。

1. 引言

AMR危机主要由ESKAPE病原体（如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MRSA、铜绿假单胞菌）引发，65-80%的慢性感染与生物膜相关。生物膜通过胞外聚合物（EPS）形成物理屏障，使细菌对抗生素耐药性提升100-1000倍。群体感应（QS）是细菌协调毒力因子分泌的关键系统，其信号分子如N-酰基高丝氨酸内酯（AHLs）成为干预靶点。蜂产品通过多组分协同作用（如酚类、蜂毒肽Melittin、甲基乙二醛MGO）干扰QS、破坏生物膜基质，且不易诱发耐药性。

2. 蜂产品抗毒力机制

2.1 蜂蜜

蜂蜜蜂蜂蜜：

• 抗菌/生物膜：麦卢卡蜂蜜（Manuka）的甲基乙二醛（MGO）可降低铜绿假单胞菌IV型菌毛功能，抑制粘附（抑制率>50%）。
• 基因调控：阿拉伯胶蜂蜜下调大肠杆菌O157:H7的QS基因（lsrA等）和毒力基因（espBDA），抑制生物膜形成。
• 代谢干预：希腊蜂蜜减少铜绿假单胞菌绿脓菌素（降低58%）和外毒素A（ETA）产生。

无刺蜂蜂蜜：

• 马来西亚无刺蜂蜂蜜蛋白组分（如TABDFs）通过降解S. aureus生物膜多糖，恢复抗生素敏感性。
• 墨西哥Melipona beecheii蜂蜜蛋白下调铜绿假单胞菌鞭毛基因（fleQ等），抑制运动性。

2.2 蜂胶/蜂胶

蜂蜜蜂蜂胶：

• 巴西红蜂胶中苯甲酮类（如guttiferone E）对MRSA生物膜的MBIC₅₀达1.56 μg/mL。
• 波兰蜂胶乙醇提取物（EEP）通过黄酮类（如pinocembrin）破坏金黄色葡萄球菌生物膜结构。

无刺蜂蜂胶：

• 巴西 geopropolis 的己烷组分抑制变形链球菌（S. mutans）胞外多糖合成（减少80%）。

2.3 蜂毒

• 蜂毒肽Melittin：在2.5 μg/mL浓度下下调MRSA的icaA基因（4.1倍）和铜绿假单胞菌lasR基因（3.7倍），破坏生物膜完整性。
• 协同作用：与抗生素联用可使四环素对S. pseudintermedius敏感性提升89%。

2.4 蜂王浆

• 蛋白组分：主蜂王浆蛋白（MRJP2）通过结合细菌细胞壁杀死Paenibacillus larvae。
• 脂肪酸：10-羟基-2-癸烯酸（10-HDA）下调金黄色葡萄球菌sarA基因，抑制α-溶血素产生。

3. 挑战与展望

当前研究存在三大瓶颈：

1. 组分复杂性：蜂产品活性成分（如蜂胶含300+化合物）的协同机制需通过组学技术解析；
2. 临床转化：仅15%研究涉及体内实验，需标准化制剂（如纳米包裹蜂胶）；
3. 种属差异：无刺蜂产品（如cerumen）与蜂蜜蜂蜂胶化学组成差异显著，需建立专属评价体系。

未来方向包括开发靶向c-di-GMP信号通路的无刺蜂蜂蜜制剂，以及探索蜂毒肽与碳青霉烯类抗生素的联合疗法。通过多组学分析和临床试验，蜂产品有望成为后抗生素时代抗感染武器库的重要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