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度油污危害更大：中等程度原油污染对北方塘鹅羽毛渗透性的影响远超重度污染

研究人员针对海上原油污染对北方塘鹅(Morus bassanus)羽毛功能的影响展开实验研究，发现中等厚度油膜(3μm)对羽毛防水性的破坏最严重，使水分渗透速度比对照组快近两倍，而厚油膜(75μm)反而减缓渗透。该研究揭示了羽毛结构差异决定鸟类对油污的敏感性，为评估不同油污情景对潜水海鸟的生存威胁提供了关键数据。

　　

随着海洋工业化进程加速，原油泄漏已成为威胁海洋生态系统的重大环境问题。从1996年英国"海皇后号"到2010年墨西哥湾"深水地平线"事件，每次大规模漏油都造成数十万海鸟死亡。但更隐蔽的威胁来自日常小型泄漏形成的薄油膜——这些厚度仅3微米的彩虹色油膜虽不起眼，却可能对海鸟羽毛功能产生致命影响。北方塘鹅作为北大西洋最大的迁徙海鸟，其独特的俯冲潜水捕食方式使其特别容易遭遇水面油污。羽毛一旦沾油，不仅增加飞行负担，更会破坏防水隔热功能，导致体温失衡甚至死亡。

爱尔兰科克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Cork)生物、地球与环境科学学院的研究团队在《Marine Biology》发表论文，首次系统研究了不同油污程度对塘鹅羽毛的影响。研究采用实验室模拟方法，通过精确控制油膜厚度（3μm中等油膜和75μm厚油膜），测量羽毛质量变化和水分渗透时间。关键技术包括：1）使用显微镜计数羽毛羽枝(barb)和羽小枝(barbule)密度；2）标准化油污处理流程；3）设计重力渗透装置定量测定防水性。所有羽毛样本均来自爱尔兰大萨尔蒂岛(Great Saltee Island)2011-2021年间采集的塘鹅胸部羽毛。

【羽毛结构差异】
通过30倍显微镜观察发现，塘鹅羽毛的羽枝密度(4.11±0.254个/mm)显著高于曼克斯海鸥(2.48±0.156个/mm)，羽小枝密度(40.44±6.21个/mm)也更高。这种致密结构原本能增强防水性，但遇到油污时会产生特殊反应。

【质量增加效应】
实验显示油污导致羽毛质量剧增：对照组仅增重4%，中等油膜平均增重93.4%，而厚油膜最高增重达945%。三分之二厚油膜处理样本增重超过500%，这将对塘鹅的飞行和潜水造成巨大负担。

【防水性变化】
最意外的是渗透测试结果：中等油膜处理组水分渗透最快(平均475.29秒)，比对照组(898.15秒)快1.89倍；而厚油膜反而延缓渗透(1331.36秒)，比对照组慢1.48倍。这与曼克斯海鸥的研究结果相反，说明羽毛结构差异导致油污影响机制不同。

讨论部分指出，中等厚度油膜通过使羽小枝粘连成簇，破坏羽毛的钩状结构，形成渗水通道；而厚油膜的粘稠特性可能暂时封堵了这些通道。这种"适度污染危害更大"的现象解释了为何小型泄漏中塘鹅死亡率更高——薄油膜破坏防水性导致体温失衡，迫使鸟类消耗更多能量维持体温，最终饿死海上。研究强调监测小型油污的重要性，建议采用遥感技术早期发现薄油膜。羽毛结构差异的发现也为评估不同海鸟的油污脆弱性提供了新指标，对制定针对性保护策略具有重要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