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市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主流化：能力视角下的转型变革路径研究

为解决非洲快速城市化背景下生态系统保护与发展的矛盾，ICLEI Africa等机构研究人员通过"INTERACT-Bio"项目，系统评估了达累斯萨拉姆市五种NBS（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主流化工具对转型能力建设的贡献。研究发现，知识共同生产、中介机构有效参与等能力要素能显著提升NBS的转型潜力，但需通过项目设计的战略性规划实现定向能力提升。该研究为发展中国家城市生态治理提供了重要实践参考。

　　

在非洲大陆快速城市化的浪潮中，达累斯萨拉姆市正面临典型的发展困境——作为东非沿海森林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的核心城市，其年均6.5%的人口增长率导致70-80%土地被非正规定居点占据，季节性洪水和城市热岛效应日益严重。这种发展模式不仅威胁着全球重要的生态系统，更使数百万城市居民暴露在气候风险中。尽管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 NBS）被证明能同时产生生物多样性增益、减贫、缓解气候变化等多重效益，但非洲城市普遍存在政策主流化障碍，包括决策者认知不足、传统灰色基础设施路径依赖，以及外部资助项目周期与转型所需时间尺度不匹配等问题。

ICLEI Africa（非洲地方政府环境行动理事会，位于南非开普敦Sable Park）的研究团队通过德国政府资助的"INTERACT-Bio"项目（2017-2024），以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市为实验室，系统评估了五种NBS主流化工具对城市转型能力建设的贡献。研究创新性地采用Wolfram提出的转型能力框架，该框架包含10个相互关联的组件（如机构能力、转型领导力、实验创新等），通过定性实践评估揭示：在典型项目周期内，通过知识共同生产、中介机构有效参与等策略，NBS工具能显著提升城市的转型能力，但需要更精准的能力提升设计来实现定向转型。

研究团队采用案例研究方法，重点分析了五种NBS工具的开发过程与效果：1）达累斯萨拉姆自然效益专题图集（Thematic Atlas），通过17个机构的跨学科合作，将生态系统服务空间可视化；2）城市自然价值图示地图，联合9个机构的生物多样性专家共同绘制；3）Ilala市地方生物多样性战略与行动计划（LBSAP），通过三级研讨会衔接国家与地方生物多样性目标；4）植物园修复投资案例，探索公私合作治理模式；5）由本地NGO联盟实施的两年期公众宣传计划，覆盖建筑博览会、非正规住区和小学等多元场景。通过会议记录、田野笔记和半结构化反思对话，研究人员评估了这些工具对Wolfram框架中60个转型能力要素的影响。

研究结果显示，不同NBS工具展现出差异化的能力建设效果。专题图集开发过程有效促进了跨部门知识整合（C5组件），其热力图被市政府用于气候会议演示，并催生了大学生态系统服务设计课程；图示地图则通过专家知识整合，提升了城市"生态系统素养"（C4组件）；LBSAP制定过程成功搭建了国家-地方政策对话桥梁（C10组件），促使地方政府在项目结束后自主提出生态系统修复资金申请；投资案例对话暴露出税收政策等制度障碍，揭示了深化公私部门协作的必要性（C7组件）；而公众宣传项目则发现城市居民对昆虫等自然元素的认知隔阂，提示需要更基础的自然连接重建（C9组件）。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干预措施在包容性治理（C1）、知识共同生产（C5）和系统认知（C4）等方面表现突出，但在突破路径依赖、调整监管工具等深度转型领域作用有限。研究强调，外部资助项目应更明确地将转型能力建设纳入设计框架，同时需要配套监测工具来评估能力发展效果。例如全球环境基金的三级能力发展工具（个体-组织-系统）可作为参考，而"绿色绅士化与健康公平"框架则能帮助规避NBS可能引发的社会不公。

该研究的创新价值在于突破了传统NBS评估的成果导向局限，首次系统审视了项目过程本身的转型能力建设作用。通过证明短期项目也能培育关键转型能力要素，为破解非洲城市"能力赤字"困境提供了新思路。研究建议资助方在招标中明确转型能力评估要求，实践机构则应建立反思机制，将能力发展监测纳入项目周期。这些发现对实现《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下的城市生物多样性目标具有重要实践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