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世袭帝国主义：俄乌战争根源的结构性解析与批判实在论视角

这篇批判性综述创新性地提出"世袭帝国主义"(Patrimonial Imperialism)概念，运用批判实在论(Critical Realism)的TMSA模型和形态生成理论(Morphogenesis)，系统解构俄乌战争爆发的深层机制。研究突破传统国际关系(IR)理论中"北约东扩"(NATO expansion)与"普京个人决策"(Putin's war)的二元对立，揭示俄罗斯国家-社会关系中内嵌的帝国主义结构如何通过非意图性社会再生产(Unintended Social Reproduction)跨越沙俄、苏联到联邦的政权更迭，最终驱动战争行为。

　　

世袭帝国主义：俄乌战争成因的多维解析

ABSTRACT
现有对俄乌战争根源的解释主要分为两派："北约东扩论"聚焦国际体系结构，强调乌克兰可能加入北约的威胁；"普京决策论"则将战争归因于普京个人的能动性。批判实在论视角指出，这两种解释都停留在表面过程(Processes)而非深层结构(Structures)。研究提出"世袭帝国主义"框架，揭示俄罗斯国家-社会关系中内嵌的帝国主义结构如何跨越政权更迭持续自我再生产，最终塑造战争决策。

1 引言
2022年爆发的俄乌战争使大规模常规战争重返欧洲。现有解释存在明显局限：结构现实主义(Structural Realism)学者如米尔斯海默(Mearsheimer)强调国际体系结构压力，而另一些学者则归因于普京近乎绝对的权力。这些解释未能充分整合社会学因果分析的最新进展。

研究提出三重目标：

1. 解析战争成因中的结构-能动性(Structure-Agency)动态
2. 运用批判实在论整合深层、中介和近因解释
3. 建立世袭帝国主义的概念框架

方法论上采用批判实在论的本体论，关注社会结构的涌现性(Emergence)和非意图再生产特征。

2 世袭帝国主义
世袭帝国主义指将帝国结构内化为国家组织形式的状态形式。与传统向外扩张的帝国主义不同，其特征包括：

• 源自"核心人口"对国家作为民族延伸的依附
• 通过日常实践非意图性再生产帝国规范
• 在沙俄(直接统治)、苏联(名义联邦)到联邦(势力范围)的政权更迭中持续存在

批判实在论的转化社会活动模型(TMSA)和Archer的形态生成理论揭示：俄罗斯精英在维护"国家利益"的自觉行动中，无意识地再生产着帝国主义结构。这种结构具有概念依赖性(Concept-Dependent)，但其因果效力超越行动者的自觉认知。

3 批判实在论
批判实在论坚持"本体实在论"、"认识相对论"和"判断理性论"的三元框架，其因果观强调：

• 真实(Real)结构与生成机制不同于实际(Actual)事件序列
• "北约东扩"和"普京决策"属于实际主义(Actualist)解释
• 世袭帝国主义框架则揭示深层生成机制

战争爆发应理解为涌现性(Emergent)过程，其中观察到的政治事件与深层国家结构形成反馈循环。这种解释超越实证主义(Positivism)和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的局限。

4 北约东扩
结构现实主义存在防御型(沃尔兹Waltz)与进攻型(米尔斯海默Mearsheimer)两个分支：

• 强版本：北约东扩构成实质性核威胁
• 弱版本："不激怒熊"的地缘平衡逻辑

两种解释存在共同缺陷：

1. 忽视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实际障碍（如《北大西洋公约》第4、5、10条）
2. 过度简化俄罗斯的"反应性"角色
3. 未能解释为何相同结构压力下其他后苏联国家未发动战争

研究强调必须结合世袭帝国主义的结构约束，才能完整解释战争决策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