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部署与战斗暴露对自杀企图及死亡影响的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

【编辑推荐】这篇系统综述整合了16年来26项研究，通过荟萃分析（τ2=0.016；I2=92.74%）发现部署与自杀死亡风险无显著关联（RR=0.93，95%CI=0.83-1.04），但存在高偏倚风险。战斗暴露因研究异质性无法定量分析，提示未来需改进暴露评估方法（如OEF/OIF数据）。

　　

引言

军事自杀预防研究长期存在一个核心争议：部署和战斗暴露是否会增加自杀风险？随着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OEF/OIF）的持续，这一问题再度引发关注。历史上，军人自杀率曾显著低于平民（Kang & Bullman, 1996），这种现象被称为"健康军人效应"。然而，2000年后美军自杀率上升，使得学界开始重新审视战斗暴露与自杀的潜在关联。

背景

早期研究显示，波斯湾战争部署军人并未出现自杀风险升高（Ramchand et al., 2011）。但OEF/OIF时期的数据出现矛盾：陆军STARRS项目发现部署士兵的未调整自杀风险较高，而2001-2007年全美军人队列研究却显示无显著关联（Reger et al., 2015）。这种分歧可能源于研究方法差异，包括暴露定义不统一、混杂因素控制不足等。

研究方法

研究者系统检索了PubMed、PsycINFO等数据库，筛选出26篇符合标准的文献。纳入标准包括：英文发表、病例对照或队列研究设计、明确战斗/部署暴露定义、单独分析自杀企图或死亡结局。排除仅使用心理 autopsy 方法的研究，以避免结论偏差（Choi & Cheung, 2016）。

结果

部署与自杀死亡：7项独立研究的荟萃分析显示，合并风险比（RR）为0.93（95%CI=0.83-1.04），异质性极高（I²=92.74%）。部分研究甚至提示部署具有保护效应，但可能受到不朽时间偏倚影响——即存活时间较长的个体更可能被纳入研究。

战斗暴露与自杀：由于暴露测量方式差异（如自我报告 vs 代理指标），无法进行定量合并。多数研究存在高偏倚风险，主要来自未控制的混杂变量（如PTSD共病）和暴露评估缺陷。

讨论

当前证据更支持部署与自杀风险无显著关联，甚至可能存在微弱保护作用。但高异质性和偏倚风险（特别是选择偏倚）使结论存在不确定性。战斗暴露的研究更为薄弱，缺乏标准化评估工具是主要瓶颈。值得注意的是，军队特有的健康筛查机制可能导致"健康工人效应"，即服役人员基线心理健康状况优于普通人群。

未来方向

改进战斗暴露的客观测量（如作战记录验证）至关重要。研究设计应确保风险时间从暴露时刻开始计算，避免 immortal-time bias。此外，需区分短期和长期暴露效应——某些研究提示部署次数与自杀风险呈U型关联（Bullman & Schneiderman, 2021a）。

结论

现有证据不足以支持部署显著增加军人自杀风险的观点。战斗暴露的研究仍处于探索阶段，需要更精确的暴露评估和更严谨的研究设计。这些发现对军事心理健康政策制定具有重要启示：预防重点可能需要从部署后干预转向更广泛的风险因素筛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