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指向行为与行走能力发展的纵向关联研究：社会性指向的移动整合机制

这篇来自东京日托中心的纵向观察研究揭示了婴儿行走能力发展与社会性指向行为（social pointing）的深刻关联。通过分析23名中等社会经济地位（middle-SES）婴儿在行走能力获得前后4个月的数据，研究发现：随着运动能力发展，婴儿指向频率、社会性指向比例显著提升，且更多伴随移动和注视行为（p<0.001），而预先互动（prior interaction）相关指向减少。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当指向行为与移动结合时，能显著提高无预先互动情境下的注意力共享成功率（χ2=69.52）。该研究为发育级联效应（developmental cascade）理论提供了新证据，表明行走获得通过"移动更多-看见更多-互动更多"的机制重塑了婴儿沟通模式。

　　

婴儿指向与行走发展的动态关联

ABSTRACT

这项为期1年的纵向观察研究揭示了婴儿指向行为与行走能力发展的密切关联。通过对东京日托中心23名日本婴儿（平均月龄13.1个月）的分析发现，随着运动能力发展，指向频率、社会性指向比例显著增加，且更多伴随移动和注视行为，而预先互动相关指向减少。这些变化与行走能力获得的关联性强于月龄本身。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当无预先互动的指向行为与婴儿移动结合时，能有效提升注意力共享成功率。

1 引言

1.1 指向行为的发展

人类特有的指向行为发展备受关注（Tomasello 2008）。早期2-3月龄的指向（Fogel and Hannan 1985）不具沟通意图，属于非社会性指向（non-social pointing），涉及简单的人-物二元关系。9-15月龄出现的社会性指向（Camaioni et al. 2004）则体现人-人-物三元互动，Tomasello（1995）称之为"9个月社会认知革命"。

1.2 运动发展与级联效应

行走获得引发广泛发展变化：婴儿更多携带物品（L. Karasik et al. 2012）、探索空间关系（Oudgenoeg-Paz et al. 2015）和语言发展（Walle and Campos 2014）。这种发育级联（developmental cascade）源于行走的多重优势：移动效率提升、视野扩展（Franchak et al. 2018）和双手解放。

1.3 研究方法的局限

既往研究多采用日记法（Carpendale and Carpendale 2010）或实验室任务（Liszkowski et al. 2012），难以观察自然运动状态下的指向行为。

2 研究方法

2.1 观察设置

2017-2019年在东京日托中心婴儿班（8人/班）进行每周观察。使用双摄像机记录自由游戏时段（约1.5小时），确保婴儿活动不受限。

2.2 参与者

23名中等SES日本婴儿（8男15女），排除1名未行走者。行走起始定义为独立移动≥1.5米，分析行走前后各4个月数据，分为四个阶段（每2个月为1期）。

3 分析1：指向行为的发展变化

3.1 数据编码

仅编码伸食指的指向行为。社会性指向定义为引发互动的指向，记录10秒内的移动、注视和预先互动情况。编码者间信度κ=0.750-0.865。

3.3 结果

• 频率变化：从第一期2.74次/小时增至第四期9.81次/小时（p<0.001）

• 社会性指向比例：54.3%→91.3%（p<0.001）

• 伴随移动：0%→50%（p<0.001）

• 注视行为：72.6%→97.6%（p<0.05）

• 预先互动：80.4%→71.7%（p<0.001）

行走组（12月龄）比爬行组指向频率更高（8.72 vs 4.39次/小时，p=0.002），证实行走的关键作用。

4 分析2：通过指向的社会互动发展

4.3 结果

• 指向类型：

• 被动指向（passive pointing）：无注视有预先互动（占早期多数）

• 互动前指向（interaction-preceded pointing）：有注视有预先互动

• 意外指向（unexpected pointing）：有注视无预先互动（行走后增加）

  • 移动效应：意外指向中，移动使注意力共享成功率从47%提升至90%（χ²=11.58）

5 讨论

5.1 被动指向的互动本质

类似Bakeman（1984）描述的"被动联合注意"，早期指向通过照料者支持获得社会意义。

5.2 意外指向的探索性

行走婴儿的移动具有漫游特征（peragration，Hoch et al. 2019），导致突发性指向行为。

5.3 移动的沟通优势

移动增强注意捕获的三机制（West and Iverson 2021）：

1）缩短人际距离

2）提高行为可见性

3）增强多模态信号

该研究首次系统揭示运动发展如何通过"移动-注视-意外指向"的新模式重塑婴儿沟通，为早期社会认知发展提供了运动视角的解释框架。未来需在不同文化环境和家庭场景中验证这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