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桑尼亚农村地区母亲持续参与SMS营养干预项目的驱动因素：基于现实评估的公平性视角分析

这篇综述通过现实主义评估方法，结合质性访谈和定量数据，揭示了坦桑尼亚农村母亲持续参与SMS行为改变沟通(BCC)项目的关键机制。研究发现，信息内容、传递方式(如规律性、隐私性)、语气(非评判性)与结构性不平等(如时间贫困、性别权力差异)的交互作用共同驱动了持续参与。研究强调数字健康项目需关注用户生活体验和结构性脆弱性，才能实现公平的营养改善效果。

　　

母婴营养挑战与数字干预的机遇

1 引言

儿童营养不良仍是全球健康挑战，与孕产妇和儿童健康营养(MCHN)服务获取的系统性不平等密切相关。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MICs)，移动健康(mHealth)平台成为扩大服务覆盖的有力工具，其中基于短信(SMS)的行为改变沟通(BCC)因其简单性、可及性和兼容基础手机的特点备受关注。然而，用户参与度低且不一致的问题严重制约了干预效果。本研究聚焦坦桑尼亚全国性SMS营养项目mNutrition，探索农村母亲持续参与的驱动因素。

mNutrition项目通过"健康孕期健康婴儿"(HPHB)平台，向孕妇和2岁以下儿童母亲发送120条量身定制的营养建议短信，内容涵盖母乳喂养、辅食添加等，严格遵循国家营养指南。尽管项目设计精良，但评估显示仅24%的参与者定期阅读短信，最终对营养状况改善有限。这凸显了理解持续参与机制的重要性。

2 研究方法

采用现实主义评估框架，结合40名持续参与者的深度访谈和终线调查数据。持续参与者定义为连续6个月每月至少阅读1条短信的母亲，仅占治疗组的12%。研究地点根据地理偏远程度、医疗设施距离等标准，在Iringa地区选取三个差异化站点。

通过溯因分析法，研究将初始项目理论(IPTs)迭代发展为7个"情境-机制-结果"(CMO)配置，解释持续参与的驱动因素。分析过程严格遵循现实主义评估报告标准(RAMSES II)，并由双语团队确保翻译准确性。

3 研究发现

参与者平均年龄27岁，多为已婚(82.5%)、二孩家庭(57.5%)，87.5%持续参与超12个月。75%表示阅读所有短信，52.5%认为内容"总是有用"。关键发现体现为7个CMO配置：

CMO1显示，在儿童健康焦虑高(如曾有孩子患病)的情境下，定期短信提供的实用建议能增强控制感。一位21岁母亲坦言："第一条孩子常生病让我恐惧，现在短信让我知道如何做得更好"。

CMO2揭示短信的情感支持价值。以"亲爱的妈妈"开头的亲切称呼，让超负荷劳作的母亲感到被重视。26岁三孩母亲说："看到'亲爱的妈妈'让我感觉被惦记"。

CMO3针对社会隔离的未婚年轻母亲。17岁单亲妈妈表示："短信像看透我的处境来帮助我"，数字陪伴缓解了育儿孤立感。

CMO4展现短信如何改变家庭权力动态。21岁母亲用短信说服丈夫："现在他理解频繁母乳的重要性"，权威信息增强了女性谈判力。

CMO5解决时间贫困问题。26岁全职工作者说："错过诊所培训让我内疚，短信随时提供所需知识"。

CMO6改善医患权力不对等。20岁母亲坦言："害怕被护士责骂，短信让我安静学习育儿"。

CMO7也发现消极机制：部分母亲因误认短信来自政府而持续参与，43岁受访者说："感觉一直被监视，不照做会被训斥"。

4 讨论与启示

研究突破了传统数字健康研究侧重技术接入的局限，揭示持续参与本质是项目资源与结构性不平等的动态互动。关键启示包括：

首先，短信项目需超越信息传递功能。在资源匮乏地区，它们成为情感支持(CMO1-3)、社会资本(CMO4)和时间管理工具(CMO5)。这解释了为何单纯增加信息准确性未必提升参与度。

其次，信息传递方式与内容同等重要。非评判性语气(CMO6)、规律性发送和隐私保护，对经历医疗系统边缘化的母亲尤为关键。但权威性信息需避免异化为监控工具(CMO7)。

结构层面，项目无意中服务了相对优势群体——拥有手机、识字且非极端贫困的母亲。这提醒数字干预可能加剧健康不平等，需配套措施覆盖最弱势群体。

方法论上，现实主义评估有效捕捉了情境敏感性。如同样短信在医疗资源匮乏区(CMO1)与性别不平等家庭(CMO4)触发不同机制，证明"一刀切"设计必然失效。

5 结论与建议

研究表明，成功的数字BCC项目必须：

1. 采用动态参与观，建立持续反馈机制；

2. 满足情感和社会需求，而不仅是信息需求；

3. 通过共设计避免监控误解；

4. 针对性解决时间贫困(如异步访问)、社会隔离(如虚拟社区)等结构性障碍。

对坦桑尼亚等资源有限环境，研究建议将短信系统升级为"数字陪伴"模式，整合：

• 情感支持内容(如肯定育儿努力)

• 家庭对话促进模块

• 医疗系统衔接功能

• 弱势群体专门渠道

未来研究需追踪参与度变化轨迹，并比较不同社会经济地位群体的参与障碍差异，以实现真正的公平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