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环境行为的溢出效应：心理参与在气候友好选择与政策接受中的中介作用

为解决气候变化背景下消费模式转型的难题，研究人员探讨了亲环境行为(PEB)对气候友好选择及政策接受的影响机制。通过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丹麦(N=537/413)和中国(N=1020)样本数据，发现普遍PEB通过增强心理环境参与度(PEE)和环境自我认同(ESI)，显著提升对电动汽车(EC)、绿色旅行(GT)及气候政策的接受度(AP)，而特定交通行为(如公共交通/骑行)的直接影响有限。该研究为促进低碳消费转型提供了理论依据，发表于《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气候变化已成为全球性挑战，交通运输领域的高碳排放问题尤为突出。然而，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使得人们难以改变固有的高碳消费模式。在此背景下，理解人们接受新型低碳交通方式(如电动汽车)和气候政策的心理机制显得尤为重要。过去的研究发现，亲环境行为可能存在"溢出效应"——即一种环保行为可能引发其他环保行为，但也可能因"道德许可"效应而产生反作用。这种矛盾现象背后的机制尚不明确，特别是不同文化背景下行为溢出效应的普适性缺乏实证证据。

为探索这一问题，丹麦奥胡斯大学商学院与社会科学学院( Aarhus University, School of Business and Social Sciences )的研究团队联合中国学者，开展了一项跨文化研究。他们创新性地引入消费者参与理论，将行为溢出效应分为行为参与(通过实际环保行为体现)和心理参与(通过环境关注度和自我认同体现)两个维度，系统分析了二者对气候友好选择的影响路径。研究成果发表在环境心理学领域权威期刊《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上。

研究采用了结构方程模型(SEM)这一关键技术方法。团队在丹麦(N=537，后续追踪N=413)和中国(N=1020)开展问卷调查，测量了参与者的一般亲环境行为(GPEB)、特定交通行为(公共交通PT和骑行Cycling)、心理环境参与(PEE)、环境自我认同(ESI)，以及对电动汽车(EC)、绿色旅行(GT)的采纳意愿和气候政策(AP)接受度。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CFA)检验了测量工具的信效度，并采用多组分析验证了跨文化测量等值性。

研究结果部分，在"消费者参与环境保护"章节发现：

1. 心理环境参与(PEE)与环境自我认同(ESI)存在强相关性(丹麦r=0.82，中国r=0.90)，验证了二者作为心理参与指标的有效性。

2. 交叉滞后分析显示，GPEB对PEE和ESI的预测作用(β=0.12-0.19)强于反向预测，证实行为参与促进心理参与的因果关系。

在"参与度与新亲环境行为"部分发现：

1. GPEB通过PEE和ESI的中介作用，显著提升对EC、GT和AP的接受度，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51%-60%。

2. 特定交通行为(PT/Cycling)对PEE和ESI的影响微弱且不稳定，中国样本中PT甚至出现负向预测。

在"行为特异性和相似性"部分发现：

1. 跨领域GPEB比领域内特定行为(PT/Cycling)更能预测新环保选择，支持"行为诊断性"假说。

2. 这种模式在丹麦和中国样本中高度一致，表明其跨文化普适性。

研究结论部分强调，这项研究首次在实证层面证实：

1. 广泛领域的日常环保行为(GPEB)比特定领域行为更能促进心理环境参与，进而引发对新兴低碳选择的积极接纳。

2. 心理参与机制(特别是PEE)在行为溢出中起关键中介作用，这为"诊断性假说"提供了直接证据。

3. 研究结果在东西方文化背景下均成立，为全球气候政策制定提供了重要参考。

该研究的实践意义在于指出：企业和政策制定者应更注重促进广泛的日常环保行为，而非寻找特定"楔入行为"。通过培养公民的环保行为习惯来增强其心理参与度，可能比直接推广特定低碳技术更有效。这一发现对实现《巴黎协定》设定的减排目标具有重要启示，特别是在交通这一关键减排领域。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索不同文化背景下行为参与转化为心理参与的具体条件，以及如何通过干预设计最大化这种转化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