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话语如何驱动美国气候变化议题的两极分化

这篇综述深入剖析了美国两党如何运用民族主义（nationalism）修辞框架气候变化议题，揭示了2016-2020年总统竞选期间共和党（如特朗普）与民主党（如克林顿、拜登）通过竞争性民族认同建构（如"美国优先"vs"全球领导力"）加剧政策极化（polarization）的过程，为理解文化认知（cultural cognition）对复杂政策问题（complex policy problems）的影响提供了新视角。

　　

民族主义话语如何塑造美国气候变化辩论

ABSTRACT

研究通过分析2016和2020年美国总统候选人的竞选演讲，揭示民族主义如何成为两党框架气候变化的核心叙事。无论是持怀疑立场的特朗普还是支持气候行动的克林顿与拜登，均将气候变化议题嵌入对美国国家身份与权力的争夺中，形成"民族主义极化"（nationalist polarization）现象。

美国的气候变化政治极化现状

美国共和党与民主党在气候变化议题上呈现显著对立，共和党倾向怀疑论（skepticism），民主党支持积极干预（activism）。这种党派分化通过政治传播影响公众态度，但现有研究较少关注精英阶层使用的具体文化框架（cultural frames）机制。

文化框架与民族主义的作用

政治心理学研究表明，公众对气候变化的认知更多受文化价值观（cultural values）而非理性判断驱动。民族主义作为美国政治中最突出的身份认同形式，其排他性（exclusive）与包容性（inclusive）叙事已被两党分别采用：共和党强调传统能源产业保护"真正美国人"，民主党主张通过清洁能源领导力强化国家实力。

分析框架：民族主义的三种维度

研究采用三重分析策略：

1. 气候变化讨论维度：聚焦政策行动（占83%-97%）、影响及成因

2. 民族主义修辞识别：通过"我们/他们"对立叙事（如特朗普"匹兹堡人非巴黎人"）

3. 国家身份建构：五大指涉对象——人民、历史、宗教、领土、世界地位

2016-2020竞选演讲实证发现

• 使用频率：民族主义框架占气候相关演讲的24%-44%，仅次于经济框架

• 焦点差异：

  • 世界地位：民主党主张"21世纪清洁能源超级大国"（克林顿），共和党抨击国际协议"反美"（特朗普）

  • 人民叙事：拜登强调环境正义（environmental justice），特朗普捍卫传统能源工人

  • 领土象征：民主党保护生态环境，共和党主张资源开发

民族主义极化的双重影响

1. 阻碍政策共识：将科学议题转化为国家身份斗争，抑制理性辩论

2. 强化 distrust：双方互指对方政策"非美国化"，加剧公众对科学证据的怀疑

   值得注意的是，实验研究显示民族主义框架可能双向作用——既可能激发气候行动支持（Mason等2024），也可能触发文化反弹（Bogado 2024）。

绿色民族主义（green nationalism）的悖论

尽管民主党尝试将气候行动与爱国叙事结合，但民族主义固有的排他逻辑仍可能阻碍跨国合作。研究发现两党候选人仅6次提及气候变化的全球属性，绝大多数讨论将问题国家化。

方法论创新与局限

研究采用语境内容分析法（contextual content analysis），人工编码288篇演讲，通过协商编码（deliberative coding）处理隐性民族主义表达。但未能完全解决主观性解读问题，未来需结合问卷调查验证框架效果。

政策启示与研究展望

建议后续研究：

• 量化不同民族主义框架对公众态度的影响

• 比较国家/地区层面叙事差异

• 探索超党派（transpartisan）环境叙事的可能性

这项研究为理解文化战争（culture wars）如何渗透环境政策领域提供了关键证据，揭示美国气候政治僵局的深层身份政治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