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至2022年中国家庭灰尘中多溴联苯醚（PBDEs）的浓度水平、分布情况、来源及其对儿童健康的潜在风险

《Indoor Environments》：Levels, distribution, sources and children's health risk of PBDEs in household dust from 2010 to 2022 in China

中国家庭灰尘中多溴联苯醚（PBDEs）污染水平与健康风险评估。基于2010-2022年26篇文献数据，总PBDEs加权平均浓度3625.43 ng/g，浙江最高（27268.66 ng/g），陕西最低（4.03 ng/g），BDE-209占比超90%。冬季浓度显著高于其他季节（P<0.05），南方及农村地区浓度更高，电子废弃物处理区周边尤为严重。健康风险评估显示儿童摄入和接触PBDEs的非致癌风险指数（HI）均<1，致癌风险（CR）1.30×10^-8，远低于安全阈值，总体风险可接受。建议加强电子废弃物处理区周边监测及防控措施。

　　### 家庭灰尘中多溴联苯醚（PBDEs）的浓度及健康风险分析

在日常生活中，多溴联苯醚（PBDEs）作为一种广泛使用的阻燃剂，广泛存在于家庭用品中。由于其广泛的毒性，监测家庭环境中PBDEs的浓度并评估其潜在健康风险对于住宅健康风险管理至关重要。本研究基于2010年至2022年的文献数据，系统地收集了中国家庭灰尘中PBDEs的实际浓度数据，并对这些数据进行了深入分析。通过综合评估不同地区的浓度差异、季节变化以及可能的来源，本研究揭示了PBDEs在中国家庭环境中的分布特征及其对儿童健康的潜在影响。

#### PBDEs的背景与危害

PBDEs是一类常见的阻燃剂，因其广泛的应用而在家庭环境中广泛存在。它们被用于塑料、纺织品泡沫、家具、电视、计算机、汽车和建筑材料等产品中。PBDEs具有持久性、生物累积性和环境持久性等特性，因此对人类健康构成潜在威胁。PBDEs的毒性范围广泛，包括生殖毒性、神经发育影响、肝毒性、甲状腺功能障碍、致癌性以及内分泌干扰等。2009年，斯德哥尔摩公约将penta-BDE和octa-BDE商业混合物列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禁止其生产和使用。2017年，该公约进一步将deca-BDE纳入禁止范围。中国在2014年也实施了对penta-BDE和octa-BDE的类似限制。然而，由于deca-BDE在某些国家仍在生产，且已有产品逐渐释放PBDEs，环境中的PBDE污染问题依然存在。

家庭灰尘是室内环境中PBDEs的主要储存库，而灰尘摄入是人类接触PBDEs的主要途径之一。由于PBDEs具有低挥发性和高亲脂性，它们容易与灰尘颗粒结合，导致室内灰尘中的PBDEs浓度通常高于室外。儿童由于其特殊的发育行为，如爬行和频繁的口-手接触，成为PBDEs暴露的高风险人群。研究表明，家庭灰尘中的PBDEs浓度与人体中的PBDEs水平密切相关，尤其是在长期暴露的情况下，这种关系可能对儿童的健康产生深远影响。

#### 方法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通过在线电子数据库（如PubMed、Science Direct、Web of Science、中国知网和万方数据库）收集了2010年至2022年的相关文献数据。使用逻辑表达式 [(indoor) OR (house) OR (residential) OR (residence)] AND (dust) AND [(polybrominated diphenyl ethers) OR (PBDEs)] AND [(China) OR (Chinese)]，筛选出1210篇初始文章。经过进一步筛选，最终确定了26篇包含可量化原始数据的论文。这些论文涵盖了中国24个省份，时间跨度从2006年至2020年。

为了确保分析的准确性，本研究采用了加权平均浓度的方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选择检测率超过80%的PBDEs同系物（如BDE-28、BDE-47、BDE-99、BDE-100、BDE-153、BDE-154、BDE-183和BDE-209）进行进一步分析。这些同系物的浓度和化学特性被汇总在附表S1和S2中。

为了评估PBDEs的来源，本研究使用了Spearman相关分析和探索性因子分析（EFA）。Spearman相关分析用于评估不同PBDEs同系物之间的相关性，而EFA用于识别潜在的污染源。通过这些方法，研究人员能够识别出两个主要的PBDEs来源，分别对应不同的同系物组合。

儿童的健康风险评估基于估算的每日摄入量（EDI）和危害指数（HI）以及致癌风险（CR）模型。EDI通过摄入和皮肤吸收两种途径计算，而HI和CR则用于评估非致癌和致癌风险。为了考虑参数不确定性，本研究还采用了蒙特卡洛模拟（MCS）对BDE-209的致癌风险进行了预测。

#### 结果与分析

家庭灰尘中PBDEs的加权平均浓度为3625.43 ng/g，范围从4.03 ng/g到37333.58 ng/g。其中，浙江的浓度最高（27268.66 ng/g），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而陕西的浓度最低（4.03 ng/g），与浙江相差6766倍。BDE-209是家庭灰尘中PBDEs的主要成分，占比在73.56%至99.78%之间，其他同系物如BDE-47、BDE-99和BDE-153的占比也较高。值得注意的是，BDE-209在所有省份中的占比均超过90%，而福建和江西的BDE-209占比接近100%。

在时间分布方面，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在2010年至2014年期间达到峰值（5886.15 ng/g），随后在2015年至2020年期间略有下降（1813.51 ng/g）。然而，这一趋势仍需通过更系统的长期采样进行验证。BDE-99和BDE-183的浓度在研究期间持续上升，这可能与PBDEs的持续释放和环境累积有关。

在空间分布方面，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在南方地区显著高于北方地区，尤其是华南沿海地区。这可能与电子垃圾回收设施的分布有关，如广东的清远和汕头以及浙江的台州。靠近电子垃圾污染区域的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显著高于普通住宅区域。此外，农村地区的PBDEs浓度普遍高于城市地区，这可能与农村地区较少的通风和较低的环境清洁度有关。

#### 健康风险评估

本研究评估了儿童接触家庭灰尘中PBDEs的健康风险。结果显示，儿童通过摄入和皮肤吸收途径的PBDEs每日摄入量分别为1.93×101 ng/kg BW/day和8.93×10?1 ng/kg BW/day。其中，摄入途径的每日摄入量显著高于皮肤吸收途径。通过计算危害指数（HI），发现所有同系物的HI值均低于1，表明非致癌风险在接受范围内。对于BDE-209，其致癌风险（CR）为1.30×10??，远低于标准阈值（10??），表明其致癌风险较低。

然而，尽管非致癌和致癌风险在接受范围内，但长期暴露仍可能对儿童健康产生影响。PBDEs的生物累积性和与其他污染物的协同作用可能增加健康风险。此外，通过食物摄入的PBDEs也可能对儿童健康产生影响。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关注儿童等敏感人群的长期暴露风险。

#### 讨论与启示

本研究的发现表明，中国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在全球范围内处于中等偏高水平。尽管中国已实施了对penta-BDE和octa-BDE的限制，但deca-BDE的持续使用和已有产品的释放仍然导致PBDEs污染。此外，季节和地区的差异对PBDEs浓度有显著影响，冬季和夏季的浓度较高，而春季和秋季较低。这可能与温度变化、通风条件以及家庭内部的使用习惯有关。

在空间分布方面，靠近电子垃圾污染区域的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显著高于普通住宅区域。这表明，电子垃圾回收活动对家庭环境中的PBDEs污染有重要影响。农村地区的高浓度可能与电子垃圾污染区域的地理位置有关，而城市地区的较低浓度可能与更高的通风和更严格的环保措施有关。

在来源分析方面，Spearman相关分析和EFA结果表明，PBDEs的来源可以分为两个主要类别：一个是penta-至hexa-BDE（如BDE-99、BDE-100、BDE-153、BDE-154和BDE-183），主要来源于penta-BDE和octa-BDE商业混合物；另一个是BDE-209、BDE-28和BDE-47，主要来源于deca-BDE的光化学降解和微生物降解。这表明，PBDEs的来源复杂，需要综合考虑多种因素。

####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中国家庭灰尘中PBDEs的浓度在全球范围内处于中等偏高水平，且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尽管非致癌和致癌风险在接受范围内，但长期暴露仍可能对儿童健康产生影响。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关注PBDEs在家庭环境中的长期趋势，以及敏感人群的多途径暴露风险。此外，通风效率、温度条件和材料排放等因素需要进一步量化，以减少室内PBDEs污染。通过提高家庭清洁频率，特别是在儿童活动区域，可以有效降低PBDEs的暴露风险。这些发现为家庭环境中PBDEs污染的防控提供了科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