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公众对人工智能的态度和认知水平：通过保加利亚全国性多阶段综合调查对测量工具的有效性进行验证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Artificial Humans》：MEASURING THE GENERAL PUBLIC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TTITUDES AND LITERACY: MEASUREMENT SCALES VALIDATION BY NATIONAL MULTISTAGE OMNIBUS SURVEY IN BULGARIA

人工智能态度与素养在保加利亚的实证研究，采用GAAIS和MAILS量表验证其跨文化适用性，发现教育水平显著提升AI认知能力，年龄与性别影响态度差异，为数字包容政策提供依据。

　　人工智能（AI）作为一项快速发展的技术，正在全球范围内深刻地影响社会的各个层面。随着AI在公共管理、教育、医疗和劳动力市场等领域的广泛应用，理解公众对AI的态度及其自我感知的AI素养变得尤为重要。这种理解不仅有助于学术研究，也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在这一背景下，一项针对保加利亚成年人的全国性研究通过两种经过验证的工具——通用人工智能态度量表（GAAIS）和元人工智能素养量表（MAILS）——探讨了公众对AI的态度和自我认知的AI素养。这项研究是东欧地区首次大规模的AI相关认知评估，其成果不仅验证了这些工具在新文化环境中的适用性，还揭示了AI素养和态度在关键社会人口群体中的分布情况。

保加利亚虽然拥有快速发展的IT产业，并且在数字连接方面表现突出，其家庭光纤覆盖率达到了85%，远高于欧盟平均水平的50%（DESI, 2022），但该国在数字素养发展方面仍排名26位，仅高于欧盟所有成员国之一（Tosheva, 2024）。这种差距尤其体现在老年人（55岁以上）、教育水平较低的人群以及居住在小城镇的人群中。尽管如此，保加利亚已经成为了欧洲首批开发国家层面AI模型的国家之一，该模型为企业和公众提供免费的AI访问权限。这一进展为AI的普及提供了基础，但也暴露出在数字技能和AI素养方面仍存在显著的结构性差异。

在学术界，关于公众对AI的态度和素养的研究日益增多。研究普遍表明，公众对AI的看法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矛盾的状态。一方面，人们普遍对AI在提高效率和辅助决策方面的潜力持乐观态度；另一方面，对AI的伦理问题、职业替代、监控和人类自主权的担忧也广泛存在（Makridakis, 2017；Olhede and Wolfe, 2018；Anderson et al., 2018；Cave et al., 2019；Fast and Horvitz, 2017）。全球和欧洲范围内的大规模调查进一步确认了这种双重性，即公众普遍支持AI，但在某些敏感领域如医疗和治理中表现出谨慎（Carrasco et al., 2019；Fenech et al., 2018；Vayena et al., 2018）。影响公众态度的关键主题包括信任、伦理使用、透明度和对AI控制感的感知。

研究还强调了开发和测试评估公众对AI态度和素养的量表的重要性。其中，GAAIS关注个体对AI的情感和评价反应，而MAILS则更侧重于衡量个体在使用、理解和创造AI方面的自我感知能力。尽管已有多种评估工具，但较少有工具将AI视为一种素养领域，并包含基础的心理学维度（Lintner, 2024）。因此，这项研究采用并测试了两种经过验证的量表，为理解保加利亚公众对AI的态度和素养提供了新的视角。

研究采用了一种全国性的多阶段横断面调查方法，共收集了1006名成年人的数据。这种面对面的调查方式不仅提高了数据的代表性，还避免了在线样本可能带来的偏差。调查涵盖了多个关键的社会人口变量，包括性别、教育水平和居住地类型。此外，研究还考虑了年龄因素，虽然年龄对某些领域的AI素养有显著影响，但并未在主要的社会人口比较中体现出来，以确保分析的透明性和理论一致性。

从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来看，GAAIS和MAILS均表现出良好的内部一致性。特别是，GAAIS的正向和负向子量表在保加利亚样本中达到了较高的Cronbach’s Alpha值，超过了英国研究中的水平。MAILS的各个领域也均显示出优秀的内部一致性，其中某些领域的信度甚至优于原始的德国样本。这一结果表明，这些量表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具有较强的适应性和稳定性，尤其是在使用代表性样本和面对面调查设计的情况下。

研究还发现，GAAIS的正向子量表与几乎所有MAILS领域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尤其是与应用AI、理解AI、检测AI和AI伦理等领域。这表明，对AI持积极态度的个体更有可能认为自己具备相关的能力。相比之下，GAAIS的负向子量表与MAILS领域的相关性较弱，尤其是在说服力素养和情绪调节方面。这说明，对AI潜在风险的容忍度并不一定转化为更高的AI素养或对算法影响的批判性意识。这种区分有助于更准确地理解公众对AI的态度和素养之间的关系，为制定有效的教育和政策提供了依据。

在社会人口差异方面，研究发现教育水平对AI素养和态度的影响尤为显著。具有更高教育水平的受访者在所有MAILS领域都表现出更强的AI素养，尤其是在理解AI、应用AI和检测AI等需要较高认知和技术能力的领域。这种教育对AI素养的促进作用反映了正式教育在塑造公众对AI的认知和能力方面的重要性。此外，年龄也是一个重要的负向预测因素，年轻个体在AI素养方面普遍表现更好，这可能与他们在数字环境中的早期接触和学习机会有关。

性别差异则主要体现在AI态度上，女性和男性在对AI的积极和消极态度上表现出不同的倾向。然而，性别对AI素养的影响并不显著，这表明在控制年龄和教育水平后，AI素养在性别上表现出相对的平等性。这一发现强调了在制定AI素养提升策略时，应更多关注年龄和教育水平等结构性因素，而非仅仅依赖性别差异。

研究还指出，尽管AI态度和素养在某些方面存在联系，但它们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心理维度。态度更多地反映了个体的情感反应和价值判断，而素养则涉及个体的实际能力和行为控制。这种区分对于政策制定尤为重要，因为信任和接受度可能影响公众对AI的使用意愿，而素养则决定了他们能否有效利用AI技术。因此，政策制定者需要同时关注这两个方面，以确保AI的普及和应用更加公平和包容。

此外，研究还发现，AI素养和态度的分布模式可能受到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例如，保加利亚的样本显示，尽管存在普遍的AI使用趋势，但公众对AI的信任和接受度仍然较低，尤其是在涉及隐私、就业和伦理问题时。这种现象不仅反映了公众对AI的担忧，也提示了在推广AI技术时，需要加强公众教育和透明度，以缓解潜在的焦虑和误解。

研究的局限性也值得重视。首先，所有数据均为自我报告，可能存在社会期望偏差或自我评估的不一致性。其次，由于研究是横断面设计，无法确定社会人口因素与AI素养或态度之间的因果关系。此外，研究未探索态度和素养之间的交互作用，这可能为未来研究提供新的方向。尽管如此，研究的样本设计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这些局限，通过随机选择地理集群和基于人口普查数据的固定人口配额，确保了样本的广泛性和代表性。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为理解保加利亚公众对AI的态度和素养提供了重要的实证数据。它不仅验证了GAAIS和MAILS在不同文化环境中的适用性，还揭示了AI素养和态度在关键社会人口群体中的分布模式。这些发现对于制定有效的AI教育政策和促进数字包容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为未来跨文化研究提供了基础。通过进一步的研究，可以更深入地探讨AI态度和素养的动态变化及其对社会技术采纳的影响，从而为构建更加公平和包容的AI社会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