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办公对员工幸福感的双刃剑效应：基于工作需求-资源模型的机制研究

本研究针对远程办公模式下员工幸福感的两面性，基于工作需求-资源(JD-R)模型构建双重中介模型，探讨居家办公(WFH)通过加剧工作-家庭冲突(家庭-工作冲突，FWC)和提升工作投入(Job Engagement)两条路径对员工幸福感(Employee Well-being)的影响。研究发现WFH虽无直接效应，但会通过增加FWC降低幸福感，同时通过促进工作投入提升幸福感，且工作-家庭平衡自我效能感(Work-family Balance Self-efficacy)能缓冲负面效应。该研究为后疫情时代企业优化远程管理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

　　

随着全球化和数字技术的发展，远程办公逐渐成为现代职场的新常态，而新冠疫情更是加速了居家办公(WFH)的普及。这种工作模式既为员工提供了灵活性和自主权，也可能导致工作与家庭界限模糊、社交孤立等问题。员工幸福感作为组织健康的核心指标，其影响因素在WFH背景下呈现复杂态势——既有研究表明WFH能减少通勤压力、提升工作生活平衡，也有研究指出其可能导致角色冲突和情感耗竭。这种矛盾现象引发学界关注：究竟WFH是提升员工福祉的利器，还是隐藏风险的陷阱？

浙江万里学院现代港口服务业与创意文化研究中心的董俊杰(Dong Jun-jie)团队联合同济大学、安徽财经大学的研究者，在《BMC Psychology》发表研究，基于工作需求-资源(Job Demands-Resources, JD-R)模型，首次系统揭示了WFH影响员工幸福感的"双刃剑"机制。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通过匿名网络问卷收集343名有WFH经历员工的数据，运用PROCESS程序进行调节-中介分析。

关键技术方法包括：(1)采用Golden开发的WFH时长测量法；(2)使用Netemeyer的5条目量表评估家庭-工作冲突(FWC)；(3)通过Schaufeli的9条目乌特勒支工作投入量表(UVES)测量工作投入；(4)采用Zheng的18维度量表评估员工幸福感；(5)运用Bootstrap法检验中介效应。

研究结果

家庭-工作冲突的消耗路径

数据显示WFH时长每增加1小时，FWC水平显著上升0.057分(p<0.001)，而FWC每增加1分会使幸福感降低0.197分(p<0.001)。中介分析表明WFH→FWC→幸福感的间接效应为-0.071(95%CI[-0.121,-0.031])，证实FWC是完全中介变量。值得注意的是，工作-家庭平衡自我效能感(WFBS)能显著调节该路径(B=-0.034,p<0.05)——当WFBS较低时，WFH对FWC的促进效应达0.115(p<0.001)，而高WFBS群体该效应不显著(0.027,p=0.165)。

工作投入的增益路径

WFH对工作投入存在直接促进作用(β=0.046,p<0.001)，工作投入每提升1分可带动幸福感增长0.169分(p<0.001)。WFH→工作投入→幸福感的间接效应为0.049(95%CI[0.021,0.088])。但意外的是，假设中的调节变量家庭支持(Family Support)未显示显著调节作用(B=-0.008,p>0.05)。

效应量比较

双路径对比显示消耗路径效应量(Ind1=-0.071)显著强于增益路径(Ind2=0.049)，差异达-0.120(95%CI[-0.188,-0.066])，表明WFH的负面影响更需警惕。

结论与意义

该研究创新性地揭示了WFH通过JD-R模型的"消耗-增益"双路径影响幸福感的机制：一方面作为工作需求加剧FWC，另一方面作为工作资源提升工作投入。特别发现WFBS的"保护垫"效应，为个体差异干预提供靶点。实践层面建议企业：(1)开展边界管理培训提升员工WFBS；(2)建立异步协作机制减少同步干扰；(3)优化远程认可体系弥补情感缺失。研究弥补了现有文献对WFH双面性认识的不足，为后疫情时代构建"人性化数字职场"提供了理论框架。未来研究可纵向追踪WFH效果的动态变化，并考察组织支持等外部因素的调节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