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儿童死亡事件后TikTok平台反移民言论的符号互动与框架理论分析

这篇综述运用符号互动理论(Symbolic Interactionism)和框架理论(Framing Theory)，分析了2023年南非儿童饼干中毒事件后TikTok平台的反移民言论。研究通过主题分析法揭示社交媒体如何通过选择性现实建构(selective aspects of perceived reality)强化移民"天生犯罪"的刻板印象，为理解数字时代仇恨言论的传播机制提供了理论视角。

　　

背景与理论框架

南非自1994年废除种族隔离制度后，非裔移民大量涌入，但本土居民与移民间的紧张关系持续升级。据联合国数据，2019年南非有420万外国人，其中非法移民数量难以统计。移民经营的"斯帕扎商店"(spaza shops)作为非正式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年产值达1800亿兰特，却成为排外暴力主要目标。2023年10月，两名儿童疑似食用移民商店饼干后死亡的事件，在TikTok平台引发反移民言论浪潮。

研究采用符号互动理论和框架理论作为分析工具。前者揭示社会互动如何塑造态度和行为，后者解释媒体如何通过选择性呈现现实(selective aspects of perceived reality)建构社会问题。这两种理论为理解数字平台如何成为仇恨言论放大器提供了独特视角。

研究方法

采用定性研究设计，从TikTok平台选取涉及儿童死亡事件的4个最高互动量视频及其30条高赞评论进行主题分析。样本选择标准包括：发布时间在2023年10月内、英语内容、与事件直接相关。通过三角验证法增强研究效度，严格遵循社交媒体研究伦理规范。

主要发现

反移民情绪：驱逐呼声

评论显示强烈的排外倾向，如"他们必须离开"(They must go)和"送回巴基斯坦"(Send them back to Pakistan)。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涉事商店国籍未确认，评论却普遍将责任归咎于巴基斯坦移民，显示明显的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和"他者化"(othering)现象。

健康担忧与污名化

评论将移民商店与食品安全问题直接关联："这些商店用肮脏食物杀害我们"(Spaza shops run by foreigners are killing our people)。这种话语延续了历史上将移民疾病化的传统，类似COVID-19期间"中国病毒"的污名化现象。

犯罪指控与标签效应

移民被普遍描述为"黑手党"(mafia)和"害虫"(vermin)，如"谁知道他们地下工厂生产什么"(who knows what's in half of those expired products)。这种标签效应(labeling theory)实质是将个别事件扩大为群体特征，忽视南非本地企业同样存在食品安全问题的事实。

新型歧视性称谓

除传统蔑称"马奎雷奎雷"(makwerekwere)外，出现了针对特定国籍的新标签："平头人"(flatheads，指尼日利亚人)和"臭腋窝"(smelly armpits，指津巴布韦人)。这种语言暴力通过去人性化(dehumanization)为暴力行为提供合理性。

讨论与启示

研究发现社交媒体通过算法放大极端言论，形成虚假共识效应(false consensus effect)。政治团体如"杜杜拉行动"(Operation Dudula)利用此类事件推动反移民议程。值得注意的是，统计数据显示移民犯罪率(7.1%)并不高于本土居民，但个案被框架为普遍现象。

解决路径需多管齐下：加强跨群体接触(intergroup contact)、打击网络仇恨言论、政治人物停止排外煽动。研究强调数字平台开发者在构建包容性社区中的责任，建议通过算法调整减少极端内容传播。

这项研究揭示了悲剧事件如何被框架为排外动员工具，为理解后真相时代社交媒体与群体暴力关系提供了重要案例。研究结果对全球移民国家处理类似危机具有借鉴意义，特别是在平衡言论自由与社会和谐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