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话语：指称性的误认与性的政治

《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Sexuality Discourses: Indexical Misrecognition and the Politics of Sex

本文通过分析性话语中的索引性错位，揭示社会权力结构如何通过误认实践维持性别规范。研究指出，不同群体在索引性库存上的差异导致冲突，如性别批判女权主义与跨性别权益的对抗，需关注误认在跨语境互动中的动态作用。

　　在探讨语言与性别的关系时，我们注意到一种被忽视的现象——“误认”（misrecognition）。这种现象并非简单地指语言使用者未能正确理解某个词或表达，而是更深层次地涉及到社会语境、身份认同以及权力结构之间的复杂互动。本文旨在揭示“误认”在性别和性话语中的重要作用，并强调其在社会互动中所发挥的动态影响。通过分析“误认”如何成为性别和性话语中权力运作的关键机制，我们希望推动未来的研究方向，将“误认”视为一种具有社会意义的实践行为，而不仅仅是语言理解的偏差。

### 语言与性别的语境性关系

语言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是交流的工具，更是身份构建和权力维系的媒介。在性别和性话语中，语言的形式与意义之间的联系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依赖于特定的语境。这种语境性的关联被称为“索引性”（indexicality），即语言形式如何在特定社会情境中被赋予不同的意义。索引性理论认为，语言的使用总是嵌入在某种社会实践中，而这些实践往往与特定的群体、文化背景和权力结构紧密相关。

在性别和性话语中，索引性的重要性尤为突出。某些语言形式或词汇，如“pronoun”（代词）或“gender”（性别），在不同的语境下可能被赋予完全不同的意义。例如，在某些语境中，“pronoun”可能被用来强调对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的尊重与包容，而在另一些语境中，它却被用来质疑这些群体的存在，甚至将其与暴力和压迫联系在一起。这种语言形式在不同语境中的意义变化，反映了性别和性话语中深层的权力关系。

### 误认与性别话语的权力结构

“误认”在性别话语中常常表现为对某种语言形式或意义的忽视或否认。这种误认并非偶然，而是有意识地通过某种社会权力结构来实现的。例如，在某些保守的政治或文化环境中，人们可能拒绝承认跨性别者或非二元性别者的存在，从而将他们排除在主流社会话语之外。这种误认不仅是一种语言上的误解，更是一种社会性的排斥行为，它通过否认某种语言形式的意义，来维持既有的性别规范。

在一些学术会议或公共讨论中，误认可能表现为对某些语言形式的“误解”或“不理解”。例如，在2023年美国人类学协会和加拿大人类学学会联合会议的筹备过程中，一个关于“生物性别”（biological sex）的专题讨论被取消。会议组织者表示，该专题讨论的内容被认为是对“科学共识”的挑战，并且可能对跨性别参与者造成伤害。然而，该专题的参与者却声称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的观点会被解读为仇视跨性别者，并认为会议组织者的决定是“反科学”的。这种反应揭示了误认的双重性：一方面，它可能被用来否认某种语言形式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它也可能成为维持既有权力结构的工具。

### 误认的类型与社会实践

在性别和性话语中，误认可以分为多种类型，包括“索引性接种”（indexical inoculation）、“索引性假设”（indexical presumption）和“索引性否认”（indexical denial）。这些类型反映了不同社会群体在面对语言和性别问题时所采取的策略。

- **索引性接种**：这一概念指的是通过引入新的语言形式或意义来抵抗既有性别规范的压迫。例如，在某些社会中，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可能通过使用特定的语言形式或词汇，来构建自己的身份认同并争取社会认可。这种接种行为不仅是一种语言上的创新，更是一种社会抵抗的策略。

- **索引性假设**：这一类型指的是某些社会群体假定他们的语言形式和意义是普遍适用的，从而排斥其他群体的语言实践。例如，在一些性别保守的群体中，他们可能假设“女性”必须符合某种生物学定义，而忽视了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的存在。这种假设不仅是一种语言上的误解，更是一种社会权力的体现。

- **索引性否认**：这是指某些群体有意或无意地否认其他群体的语言实践和意义。例如，在一些保守的公共场合中，跨性别者可能被要求使用特定的代词，而这些代词可能被他人否认或忽视。这种否认行为往往与对跨性别者身份的排斥有关，并且可能引发进一步的冲突。

### 误认的权力动态

误认不仅是语言层面的问题，更是一种社会权力的体现。它通过否认或忽视某些语言形式的意义，来维持既有的性别和性规范。这种权力动态在不同社会语境中表现各异，但其核心机制是相似的。例如，在某些社会中，跨性别者可能被要求使用特定的代词，而这些代词可能被他人否认或忽视。这种否认行为往往与对跨性别者身份的排斥有关，并且可能引发进一步的冲突。

此外，误认还可能与种族、阶级等其他社会因素交织在一起。例如，在某些社会中，跨性别者可能被种族化或阶级化，从而进一步强化他们的边缘化地位。这种误认不仅影响了跨性别者在社会中的地位，还可能对他们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质量产生负面影响。

### 误认的抵抗与再创造

尽管误认常常被用来维持既有的性别和性规范，但它也可以成为一种抵抗和再创造的工具。例如，某些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可能通过使用特定的语言形式或词汇，来挑战主流社会的性别观念。这种语言实践不仅是一种自我表达的方式，也是一种社会行动的体现。

在一些社会中，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可能通过语言来重新定义自己的身份。例如，他们可能使用特定的代词或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性别认同，并通过这种方式来争取社会认可。这种语言实践不仅是一种个人行为，也是一种集体行动，它反映了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在面对社会压力时所采取的策略。

### 误认的语境性与社会互动

误认的发生往往与特定的社会语境密切相关。在某些语境中，语言形式可能被赋予某种特定的意义，而在另一些语境中，这种意义可能被忽视或否认。这种语境性的差异，使得误认成为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例如，在某些学术场合中，跨性别者可能被要求使用特定的代词，而这些代词可能被他人否认或忽视。这种否认行为不仅是一种语言上的误解，更是一种社会权力的体现。它通过否认某种语言形式的意义，来维持既有的性别规范，并排斥跨性别者和非二元性别者的存在。

在某些社会互动中，误认可能表现为对某种语言形式的“误读”或“误解”。例如，在某些社交场合中，人们可能通过某种语言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性别认同，而这些语言形式可能被他人误解或否认。这种误解不仅影响了个体的身份认同，也可能对他们的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产生影响。

### 误认的理论意义与实践启示

从理论角度来看，误认为研究性别和性话语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它不仅揭示了语言形式与意义之间的复杂关系，还反映了社会权力结构如何通过语言来维持和再生产。从实践角度来看，误认提醒我们，语言不仅是交流的工具，更是社会权力的体现。因此，在面对性别和性问题时，我们需要更加关注语言如何被用来维持或挑战既有的社会规范。

此外，误认还提醒我们，语言的使用总是嵌入在特定的社会语境中。因此，在研究性别和性话语时，我们需要考虑语言形式如何在不同的语境中被赋予不同的意义。这种语境性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分析性别和性问题的复杂性。

总之，误认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它不仅揭示了语言与性别之间的复杂关系，还反映了社会权力结构如何通过语言来维持和再生产。在面对性别和性问题时，我们需要更加关注误认的动态过程，并探索其在不同社会语境中的表现形式。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性别和性话语的多样性，并为构建更加包容和多元的社会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