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污染休闲中的嗅觉体验：基于艺术的质性研究探索运动、生态情绪、感官与环境的关系

这篇开创性研究采用感官民族志（sensory ethnography）与艺术本位（ABR）方法，通过香水工作坊和气味漫步（smell walks），揭示了工业海岸冲浪者如何通过嗅觉感知污染并形成生态情绪（eco-emotions）。研究突破了传统运动生态学（sport ecology）框架，提出"污染休闲"（polluted leisure）概念，剖析工人阶级男性在生态焦虑（eco-anxiety）、希望与厌恶交织中的感官适应策略，为环境运动行动主义（environmental sport activism）提供了微观实践视角。

　　

1 引言

在英格兰工业海岸线，冲浪者潜入漂浮着焦糖色化学泡沫的北海，呼吸间混合着海水咸腥与石化工厂的刺鼻排放。这种矛盾体验揭示了人类世（Anthropocene）中"污染休闲"的核心命题——当污染已成为生态系统内在组成部分，运动体验如何通过感官（特别是嗅觉）触发复杂的生态情绪反应。

研究采用多感官民族志方法，追踪冲浪者在有毒自然（toxic nature）与有毒社区（toxic community）中的日常实践。通过香水工作坊这一艺术本位研究（ABR）创新方法，将工业排放、腐烂海藻等气味转化为可分享的嗅觉叙事，突破了传统运动研究中视觉主导的局限。

2 分析框架

2.1 运动、休闲与环境污染

"污染休闲"理论重新定义了人类与污染物的关系：石化废料重塑海底形成新浪点，城市污染带催生滑板文化。研究强调运动生态（sport ecology）中"污染休闲技能"（polluted leisure enskilment）的形成——通过反复接触，身体发展出对重金属污水、农业径流等污染源的感官辨识能力。

2.2 从运动情绪到生态情绪

生态情绪系统包含生态焦虑、生态愤怒等对环境危机的反应。研究发现工业社区男性通过"数据感知"（data sensing）策略，将官方水质监测APP与嗅觉经验结合，形成独特的污染安全地图。这种"辞职行动主义"（resigned activism）体现为耳塞使用、冲浪后清洁等微观抵抗。

2.3 运动与感官

嗅觉在运动感官生态中具有特殊地位：石化工厂下风向的硫磺味可能触发童年记忆，而新氯丁橡胶潜水衣的化学气味关联着全球供应链的环境代价。研究记录到参与者对工业气味既厌恶又依恋的矛盾情绪，这种"丑陋感受"（ugly feelings）成为理解环境不公的新切入点。

3 材料与方法

在2015-2023年的民族志研究中，10名工人阶级男性冲浪者通过气味漫步标记出石化排放、污水溢流等关键嗅觉坐标。后续香水工作坊中，参与者调配具有三层结构的签名香氛：烟熏焦油前调（桦木焦油油）引发皱眉反应，辛辣中调象征警觉，海藻麝香后调则隐喻对北海的依恋。

4 结果与分析

案例显示，当潮汐将煤矿 remediation 池的镉、砷污染水体冲入浪区时，冲浪者能通过铁锈色水流与霉味预判风险。参与者Phil的故事尤为典型：作为塑料厂工人，他既依赖污染产业谋生，又因冲浪爱好者的身份承受生态羞耻（eco-shame），最终通过改用天然橡胶潜水手套实现微小变革。

研究发现"嗅觉能力"成为环境适应的关键：暴雨季节污水处理的腐败鸡蛋味、夏季赤潮的腥臭，都成为运动决策的感官标记。这种具身知识挑战了主流冲浪文化中的环保主义叙事，揭示出工业社区男性在结构约束下发展的"战术性生存智慧"（tactical wisdom）。

5 结论

研究证实嗅觉是理解运动、生态情绪与环境关系的敏感指标。通过香水工作坊等创新方法，揭示了污染适应中产生的"生态男性气质"（ecological masculinities）萌芽——当参与者刻意保留香氛中令人皱眉的工业前调时，实则是邀请他人共同直面环境暴力。这种基于感官的批判性暧昧（critical ambivalence），为运动环境行动主义提供了超越非此即彼的新思路。

未来研究可拓展至不同运动类型与环境正义场景，而政策制定需重视污染社区形成的具身知识。艺术本位方法在捕捉难以言喻的生态情绪方面展现出独特优势，提示跨学科合作的价值。最后，研究警示需避免将污染适应浪漫化，应在承认结构性暴力的同时，寻找变革的微小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