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细胞中的流产感染机制：病毒生命周期缺陷与宿主免疫防御的博弈

这篇综述系统阐述了病毒在动物细胞中发生流产感染（abortive infection）的分子机制，包括病毒基因组缺陷、宿主因子缺失、免疫限制（如TRIM5α/SAMD9）和病毒干扰等因素。重点分析了DNA/RNA病毒在非许可性（nonpermissive）细胞中的复制障碍，及其对宿主免疫应答（如IFN反应）和致癌转化（如HPV E6/E7）的影响，为理解病毒宿主范围（host range）和开发新型疫苗提供了理论依据。

　　

流产感染的定义与分类

病毒成功结合细胞后，若下游生命周期步骤出现缺陷导致无法产生感染性颗粒，称为流产感染（abortive infection）。与潜伏感染不同，流产感染缺乏转化为生产性感染的内在能力。细胞类型可分为许可性（permissive）和非许可性（nonpermissive），但单细胞分析显示同一群体中可能同时存在两种感染结局。

流产感染的四大诱因

缺陷病毒基因组：错误复制或整合事件导致功能丧失，如HPV基因组异常整合后保留致癌基因E6/E7。宿主因子缺失：例如流感病毒PB2亚基需结合宿主ANP32蛋白以维持RNA聚合酶活性，哺乳动物ANP32A/B与禽类ANP32A的结构差异决定宿主范围。免疫限制：

• TRIM5α通过形成六边形笼状结构降解HIV-1衣壳

• SAMD9/SAMD9L被痘病毒K1/C7/M062拮抗，通过切割tRNA^Phe阻断翻译

  病毒干扰：如鼻病毒（HRV）诱导的干扰素反应可抑制冠状病毒复制。

病毒生命周期的关键阻断点

进入与脱壳缺陷：家蚕核型多角体病毒（BmNPV）在High Five细胞中因核输入障碍流产，需依赖AcMNPV的GP64蛋白辅助内体逃逸。基因表达异常：禽流感病毒M1前体mRNA异常剪接导致核输出蛋白不足。组装失败：痘苗病毒（VV）在昆虫LD652细胞中因宿主蛋白酶缺失导致结构蛋白加工缺陷。

免疫调控与病理效应

流产感染可双向调节免疫：

• 人静息CD4⁺ T细胞中HIV-1逆转录中间体激活IFI16-炎症小体通路引发细胞焦亡

• 星形胶质细胞流产感染狂犬病毒（RABV）后分泌IFN-β增强血脑屏障通透性

  异常整合的病毒DNA（如HPV/MCPyV）通过持续表达E6/E7或sT/LT致癌蛋白驱动细胞转化，其中MCPyV sT通过抑制PP2A和激活4E-BP1促进翻译失调。

应用转化研究

温度敏感株：如VV B1温度敏感突变体揭示宿主BAF蛋白的病毒DNA限制作用。疫苗开发：

• 修饰痘苗病毒安卡拉株（MVA）因ZAP蛋白限制成为安全疫苗载体

• 登革病毒NS2A组装缺陷株可诱导单轮感染免疫

  高通量筛选利用流产感染模型（如VSV在LD652细胞中）发现痘病毒A51R等新型免疫逃逸因子。

该领域未来需加强在体研究，揭示流产感染细胞在疾病中的时空分布规律，并为靶向宿主因子的抗病毒策略提供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