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光照交互作用对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客观睡眠质量的影响：APPLE队列横断面分析

本研究针对双相情感障碍(BD)患者睡眠障碍的临床难题，通过APPLE队列的横断面分析，首次揭示了日间光照强度与夜间卧室光照的交互作用对睡眠效率(SE)、入睡潜伏期(SOL)和睡眠中觉醒时间(WASO)的显著影响。研究发现日间高光照(221.8 lux)联合夜间低光照(<2.28 lux)可提升睡眠质量，为BD患者的光照干预提供了循证依据。

　　

睡眠障碍是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Disorder, BD)患者的核心症状之一，即使在情绪稳定期也持续存在，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并增加复发风险。尽管已知光照对睡眠调节具有双向作用——日间光照促进睡眠而夜间光照干扰睡眠，但BD患者特有的光敏感性是否改变这种关系尚不明确。更关键的是，现代人90%时间处于室内环境，日间光照不足与夜间人工光源过度的"双重困境"可能特别不利于BD患者的睡眠健康。

日本爱知県大府市国立精神?神経医疗研究中心的研究团队在《Translational Psychiatry》发表了APPLE队列研究成果。这项研究创新性地采用活动记录仪(actigraphy)和便携式光度计，对204名BD患者进行7天连续监测，首次证实日间光照每增加自然对数单位，睡眠效率提升3.54%(P=0.001)，入睡潜伏期缩短0.30 log分钟(P=0.003)。更重要的是，发现昼夜光照存在显著交互作用(P_交互<0.01)：仅在夜间光照<2.28 lux组，日间光照增加才与睡眠改善相关，而高夜间光照会抵消日间光照的益处。

研究采用三项关键技术：1) Activatch Spectrum Plus活动记录仪连续7天监测肢体活动和环境光照(0.1-35,000 lux)；2) LX-1128SD光度计记录卧室夜间光照(0-100,000 lux)；3) Activare 6.0.9软件采用40 counts/min阈值分析睡眠参数。所有参与者完成睡眠日记并接受蒙哥马利抑郁量表(MADRS)和杨氏躁狂量表(YMRS)评估。

【主要结果】

1. 1.

   昼夜光照特征：中位日间光照221.8 lux(150.9-306.9 lux)，夜间卧室光照2.3 lux(0.3-9.6 lux)，显示现代BD患者普遍存在日间光照不足而夜间光照污染。

2. 2.

   日间光照的主效应：多变量调整后，日间光照每log lux增加对应：

   • •

     睡眠效率提升3.54%(95%CI 1.43-5.65)

   • •

     入睡潜伏期缩短0.30 log分钟(95%CI -0.50至-0.10)

   • •

     睡眠中觉醒时间减少11.0分钟(95%CI -20.47至-1.52)

3. 3.

   昼夜光照交互作用：

   

   • 夜间低光照组(<2.28 lux)：日间光照与睡眠效率正相关(β=5.54,P<0.001)

   • 夜间高光照组(≥2.28 lux)：所有睡眠参数无显著改善(P>0.05)

   • 交互项对睡眠效率(β=-6.31,P=0.003)、入睡潜伏期(β=0.55,P=0.004)和觉醒时间(β=31.8,P<0.001)均有统计学意义

这项研究具有三重重要意义：首先，证实BD患者存在"光照-睡眠"敏感模式，其昼夜光照交互效应强度可能超过普通人群；其次，提出"日间补光+夜间避光"的联合干预策略，为临床睡眠管理提供新思路；最后，活动记录仪的应用为BD研究建立了客观评估范式。局限性包括横断面设计无法推断因果关系，以及7天监测可能不足以反映长期光照模式。未来研究可结合褪黑素监测和人工光源干预，进一步阐明光疗在BD患者中的最佳应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