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训练性、说服力还是强制力：一项关于人类与狗以及人类与狼在生命早期互动的研究

《Frontiers in Ethology》：Trainability, persuasion, or coercion: a study of human–dog and human–wolf interactions in early life

人类-犬类互动常被归因于驯化过程中合作意愿的提升，暗示自愿参与和互利。本研究通过六项行为测试，对比人工饲养狼与狗在服从性、说服回应及强制接受度上的差异。结果显示，狗在服从指令（如躺下）、捡球成功率及接受物理约束（如戴口罩）方面显著优于狼，尤其在陌生环境中表现更佳。而狼的服从行为更依赖与人类的信任关系，且在应对强制措施时更易表现出挣扎。这支持“ deferential behavior”（顺从行为）假说，即驯化选择出更倾向于接受人类领导的狗类，其行为模式与狼存在本质差异。

　　在人类与犬类动物的互动研究中，一直以来存在两种主要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这种互动是基于驯化过程中选择性增强合作性的结果，意味着双方是自愿参与、互惠互利的。另一种观点则基于可能的驯化过程中对更高顺从性和对更具支配性个体的依赖倾向（即服从行为或超级支配假说），认为这种互动更多是动物遵循人类的引导，而非出于自身动机。本研究通过一系列行为测试，比较了幼年期、人工抚养的狼和狗在三个方面的能力：1）服从性（如听到指令后回应），2）对说服的反应（如获取球类物品），以及3）对强制手段的接受程度（如刷毛、戴嘴套、被抚摸时躺下）。基于“狗比狼更容易服从人类指令”的假设，我们预测狗在听到呼唤时会比狼更快地回应，也更擅长执行训练指令，并且在说服和强制手段下更容易接受人类的指导。

然而，研究结果与我们的预期并不完全一致。在无干扰的情况下，狗和狼在听到呼唤后前往人类实验者的延迟时间没有显著差异。但在有干扰（即食物在金属笼子中）的情况下，狼表现出更强的探索行为，更倾向于试图获取食物，而狗则更愿意响应呼唤。此外，在要求动物躺下的指令测试中，狼比狗更慢地执行指令，且在不同实验者（陌生人或熟悉者）的引导下，狗的表现更加稳定。这一发现表明，狗可能在更早的发育阶段就表现出对人类指令的顺从性，而狼则更依赖于与人类之间的信任关系和交互方式。

在获取球类物品的测试中，我们观察到狗在9周龄时比狼更频繁地执行任务，但在6周和8周龄时没有显著差异。同时，狼在获取球类物品时表现出更高的难度，特别是在与陌生人互动时。这说明在特定条件下，狗比狼更容易接受人类的引导，但这种差异在早期阶段并不明显。在刷毛和戴嘴套的测试中，狼和狗之间的差异并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这些测试中使用的手段相对温和，未涉及明显的强制性行为，从而减少了对动物的应激反应。但在要求动物躺下的测试中，狗表现出更强的顺从性，无论实验者采用的是说服还是强制方式，而狼则更倾向于在没有物理限制的情况下接受说服，但在强制条件下则表现出更高的抗拒行为。

研究结果支持了服从行为假说，即狗比狼更容易接受人类的领导角色，这种接受性不受人际关系强度和交互方式的影响，但狼则在存在相互信任和非强制性交互的情况下表现出更高的服从性。这表明，狗在驯化过程中可能经历了选择性增强，使其更倾向于接受人类的指令和控制，而狼则更倾向于保持独立性，并在缺乏信任或强制的情况下表现出抗拒行为。这种差异可能源于驯化过程中对狗的行为特征的选择，例如对人类领导的更高容忍度和更少的应激反应。

在实验方法方面，我们采用了标准化的测试程序，以确保结果的可比性。实验对象包括18只人工抚养的狼和37只人工抚养的狗，它们在相同的环境中成长，以减少环境因素对结果的影响。测试内容涵盖了多个方面，包括呼唤、指令执行、获取球类物品、刷毛、戴嘴套以及被抚摸时躺下等。这些测试不仅评估了动物对不同类型的交互方式（说服或强制）的反应，还考虑了实验者与动物之间的熟悉程度，以分析信任关系对服从性的影响。

通过分析实验数据，我们发现狗和狼在某些测试中表现出相似的服从性，但在特定任务（如躺下）中，狗的反应更快且更一致。这可能与狗在驯化过程中对人类的适应性有关，而狼则可能在某些情况下更倾向于保持自主性。此外，狼在与陌生人互动时表现出更高的抗拒行为，这可能与其对陌生人类的不信任有关。相比之下，狗在与熟悉的人类互动时更容易接受人类的引导，这可能反映了其在驯化过程中对人类的更强依赖性和信任感。

研究结果还表明，狗和狼在某些行为测试中没有显著差异，这可能是因为这些测试所使用的手段相对温和，未涉及明显的强制性。然而，在涉及身体限制的任务（如被要求躺下）中，狗表现出更高的服从性，而狼则更倾向于在没有强制的情况下接受说服。这一发现进一步支持了服从行为假说，即狗在驯化过程中可能经历了选择性增强，使其更愿意接受人类的领导，而狼则在缺乏信任或交互方式不适当的情况下表现出抗拒行为。

总体而言，本研究揭示了狗和狼在服从性、对说服的反应以及对强制手段的接受程度上的差异，这些差异可能与驯化过程中选择性增强有关。狗在更早的发育阶段就表现出对人类指令的更强顺从性，而狼则更依赖于与人类之间的信任关系和交互方式。这些发现不仅有助于理解狗和狼在与人类互动中的行为差异，还为探讨驯化过程中选择性增强的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索这些行为差异的遗传和神经机制，以及它们在不同社会和环境条件下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