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的生物政治学：生物安全、技术以及乌拉圭野猪狩猎方式的转变

《Geoforum》：The biopolitics of taming: biosecurity, technology,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wild boar hunting in uruguay

本文通过南亚水微贷、摩洛哥预付连接和哥伦比亚预付费水表三个案例，批判性分析了全球南方水资源金融化过程中对贫困群体的风险转嫁机制。研究发现，通过分层服务、债务条件化和用户责任化三种模式，将金融和政治风险转嫁给低收入家庭，以实现供水全成本回收。这种金融化模式不仅加剧经济不平等，还侵蚀了用水人权，使贫困群体陷入债务循环与健康风险。建议转向基于人权的公共供水模式。

　　### 水资源的金融化与低收入家庭债务的关联：一种新的风险转移机制

在国际发展政策领域，将发展项目“去风险化”（de-risking）以吸引私人资本成为一种主导趋势。这一趋势不仅影响着能源、教育、卫生等领域的投资模式，也深刻改变了全球南方的水资源获取方式。本文通过分析三种典型的水资源债务安排——南亚的WaterCredit微金融计划、摩洛哥的后付费供水连接项目以及哥伦比亚的预付费水表债务回收机制，探讨了这种“由穷人去风险化”（de-risking by the poor）的逻辑。我们指出，这种机制实际上将金融风险从供水机构和投资者转移到了低收入家庭，从而在追求“全额成本回收”（full cost recovery）的过程中，加深了金融化趋势，并对水权、社会公平和政治参与造成了负面影响。

#### 金融化与水资源获取的结合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水资源的金融化趋势日益显著。传统上，水资源被视为一种公共产品，其提供主要由政府负责。然而，随着新自由主义理念的推广，水资源的管理和提供逐渐引入市场逻辑，强调通过收费和债务手段实现成本回收。这种转变导致了供水体系的商业化和金融化，使得水资源的获取不再是基于社会公平和公共利益，而是被重新定义为一种投资机会。

“全额成本回收”原则是这一金融化过程的核心。它要求所有用水者承担水服务的成本，从而避免通过补贴或交叉补贴来维持服务的公平性。这一原则的实施，使得供水公司和投资者能够通过水费回收资金，从而减少财务风险。然而，这一逻辑对低收入家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由于这些家庭的经济状况不稳定，支付水费的能力较弱，因此他们往往面临更高的债务风险。同时，这些家庭的经济状况也使得他们更容易成为金融化机制中的风险承担者。

#### 水资源的金融化如何影响低收入家庭

在这一背景下，水资源的获取逐渐与家庭债务联系在一起。WaterCredit微金融计划是这种趋势的典型代表。该计划通过提供贷款，帮助低收入家庭投资于自我供水设施，如自来水龙头连接、储水罐、地下水井和净水设备。然而，这种安排实际上将水资源的获取变成了一个需要通过贷款来实现的过程，而贷款本身又带来了额外的财务负担。Water.org作为这一计划的推广者，强调贷款是家庭实现水权的一种方式，但同时也隐藏了这些家庭在金融和政治上的脆弱性。

在摩洛哥，后付费供水连接项目则通过将水费分摊到多个支付周期，使低收入家庭能够以较低的月度费用获得供水服务。然而，这种安排并未真正解决家庭的经济困境，反而将供水服务与债务挂钩，使家庭在无力偿还时面临被切断供水的风险。在哥伦比亚，预付费水表的引入则将水费与家庭的支付能力直接联系，使得家庭必须通过提前支付水费来维持供水服务。这种安排虽然减少了供水公司的财务风险，却增加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并且在某些情况下导致了家庭的进一步贫困。

#### 风险转移的三种机制

我们分析了三种风险转移机制，它们共同构成了“由穷人去风险化”的核心逻辑。第一种是“分层”（tranching），即将不同的用户群体和供水类型划分为不同的风险等级，从而实现差异化定价和风险分配。例如，在WaterCredit计划中，低收入家庭被赋予更高的债务风险，而供水公司则通过提供不同价格的供水方案来减少自身的财务压力。

第二种是“条件化”（conditionalisation），即将水的获取与家庭的债务偿还能力直接挂钩。这意味着，家庭如果无法按时支付水费，就会面临被切断供水的风险。这种机制不仅增加了家庭的经济负担，还使得供水成为一种需要通过债务来维持的“有条件”的服务。在摩洛哥的后付费项目中，这种条件化尤为明显，因为家庭如果无法偿还贷款，就会被排除在供水服务之外。

第三种是“责任化”（responsibilisation），即将家庭的责任从单纯的用水者转变为风险承担者。这意味着，家庭不仅需要支付水费，还需要通过行为改变来确保水的使用符合供水公司的期望。例如，在哥伦比亚的预付费水表项目中，家庭被鼓励减少用水，以避免因债务而被切断供水。这种责任化机制不仅增加了家庭的经济压力，还使得他们成为供水公司风险控制的工具。

#### 金融化对水权的威胁

上述三种机制的共同作用，使得水资源的获取变得更加依赖于家庭的债务能力。这种趋势不仅加深了金融化，还对水权构成了严重威胁。根据联合国《2010年水权宣言》，水权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不应因经济能力不足而被剥夺。然而，水资源的金融化使得这一权利被重新定义，成为一种需要通过债务来维持的“有条件”权利。

此外，水资源的金融化加剧了社会不平等。低收入家庭不仅面临更高的经济负担，还可能因为无力支付水费而被切断供水，从而影响其基本生活需求。这种现象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尤为普遍，尤其是在那些供水基础设施不足或管理不善的地区。水资源的金融化还可能削弱家庭的政治权利，使得他们无法通过集体行动来争取更好的供水服务。

#### 金融化与社会发展的矛盾

尽管金融化被宣传为一种促进社会发展的手段，但其实际效果却常常与初衷相悖。水资源的金融化使得供水服务的提供更加依赖于私人资本，而私人资本的进入往往伴随着对公共利益的忽视。例如，在WaterCredit计划中，虽然家庭被鼓励通过贷款来改善供水条件，但这种改善往往伴随着更高的成本和风险。在摩洛哥的后付费项目中，虽然家庭被允许以较低的月费获得供水服务，但这种安排并未真正解决他们的经济困境，反而加剧了他们的债务负担。

此外，金融化还可能削弱家庭的自主性，使得他们成为供水公司和投资者风险控制的工具。例如，在哥伦比亚的预付费水表项目中，家庭被要求提前支付水费，以确保供水服务的持续。这种安排不仅增加了家庭的经济负担，还可能使他们陷入更深的贫困循环。同时，这种机制还可能掩盖供水服务的不平等，使得社会关注点从供水的公平性转移到了家庭的经济能力上。

#### 对未来的启示

本文的研究揭示了水资源金融化过程中隐藏的风险，特别是对低收入家庭的影响。我们建议，未来的水资源政策应更多地关注“权利优先”和“公共优先”的模式，而非依赖于家庭的债务能力。这意味着，政府和国际组织应重新审视水资源的提供方式，确保其符合基本人权原则，而不是将其变成一种需要通过债务来维持的“有条件”服务。

同时，我们也呼吁对金融化趋势进行更深入的批判性分析。金融化虽然可能在短期内为供水服务提供资金支持，但其长期影响可能对社会公平和政治参与造成严重损害。因此，我们需要探索更多的替代方案，如公共-公共合作（public-public partnerships）和社会化的融资方式，以确保水资源的公平获取和可持续管理。

#### 金融化与社会发展的矛盾

水资源的金融化虽然可能在短期内为供水服务提供资金支持，但其长期影响可能对社会公平和政治参与造成严重损害。因此，我们需要探索更多的替代方案，如公共-公共合作（public-public partnerships）和社会化的融资方式，以确保水资源的公平获取和可持续管理。这些替代方案不仅能够减少家庭的经济负担，还能够增强他们对水资源的控制权和自主性。

总之，水资源的金融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不仅改变了供水服务的提供方式，还对低收入家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一趋势，探索更加公平和可持续的水资源管理模式，以确保所有人都能享有基本的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