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分化的气候政治中的多层次治理：一座先锋城市如何应对动态的政治环境

《Environmental Politics》：The multilevel governance of polarised climate politics: how a pioneer city navigates a dynamic political context

气候变化治理需多层级协作，但政治极化 complicates policy continuity. 研究以瑞典斯德哥尔摩为案例，揭示先锋城市在单元制国家中通过国际网络（如欧盟城市使命）、跨部门协作（如Viable Cities平台）及自主计划（如碳中和2040目标）应对国家层面对抗的策略，提出多层级治理框架下城市行动的四大策略模型。

　　气候治理是一项复杂的任务，涉及多个层级的行动者，包括国家、地区、城市以及国际组织。这种多层级治理模式要求不同层面的政府机构之间进行合作，以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然而，这种合作并非总是顺畅进行，往往受到政治环境的影响。在某些情况下，不同层级的政府可能拥有不同的优先事项和理由，其行动节奏也可能不一致，从而影响长期规划和增加政治风险。尽管已有大量关于多层级治理的研究，但对多层级治理框架下政治分歧对城市气候行动的影响，尤其是在单一制国家（unitary countries）中，研究仍显不足。本文以瑞典斯德哥尔摩为例，探讨了在政治极化背景下，城市如何通过多层级治理策略来维持其气候行动的推进。

斯德哥尔摩长期以来被视为气候行动的先锋城市，早在2005年就加入了C40气候城市联盟，并于2010年被授予欧洲首个“绿色首都”称号。这一成就不仅体现了斯德哥尔摩在气候治理方面的领导力，也使其成为研究多层级治理与政治极化之间关系的典型案例。然而，2022年的瑞典大选后，全国政府发生了显著变化，由一个由保守派和自由派组成的少数政府主导，并得到了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Sweden Democrats）的支持。这一政治转变加剧了气候议题的极化，导致国家层面的气候政策出现倒退趋势，从而对城市气候行动形成挑战。这一背景使斯德哥尔摩的案例更具代表性，因为即使是最具前瞻性的城市，也可能受到国家政治变化的影响。

本文的研究基于对27位与本地气候治理相关的行动者的半结构化访谈，以及斯德哥尔摩2020年发布的气候行动计划（Climate Action Plan, CAP）。通过对访谈内容的分析，我们发现斯德哥尔摩在应对政治极化时，采取了多种多层级治理策略。这些策略不仅涉及城市内部的合作，还包括与国家和国际层面的互动。例如，斯德哥尔摩通过参与多个国家和国际网络，如Viable Cities和EU Cities Mission，获取了资金、知识和合作机会。此外，城市还通过建立跨部门合作机制，如气候转型团队，来整合不同领域的资源和行动，以实现其气候目标。

在多层级治理框架下，城市往往需要依赖国家和国际层面的支持，尤其是在涉及关键政策领域时。然而，当国家政策发生转向时，城市可能会面临资源和政策空间的限制。例如，斯德哥尔摩在推动交通领域减排方面，需要与国家和区域层面的机构进行协调，因为道路管理、公共交通和高速公路分别属于不同的治理层级。此外，国家层面的政策调整，如减少生物燃料混合比例和降低汽油柴油税，对城市实现其减排目标构成了障碍。这种情况下，城市需要通过多层级治理策略来弥补政策空间的不足。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斯德哥尔摩采取了多样的策略。首先，城市积极融入多层级网络，通过这些网络获取资金、技术支持和政策协调机会。其次，城市加强了与各类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包括公民、企业、政府机构和其他组织。这种合作不仅有助于推动气候行动，还增强了城市在面对政治变化时的适应能力。此外，斯德哥尔摩还致力于将气候目标纳入更广泛的市域发展规划，以确保政策的持续性和系统性。最后，城市通过政治倡导和国际影响力，努力推动国家和欧盟层面的政策调整，使其与城市自身的气候目标保持一致。

这些策略的有效性取决于城市在多层级治理结构中的位置和能力。斯德哥尔摩的案例表明，尽管城市在某些方面拥有自主权，但在其他关键领域仍需依赖国家和国际层面的支持。同时，城市也面临来自不同治理层级的挑战，包括政策制定权的限制、资金获取的困难以及政治共识的缺失。因此，城市在气候治理中的角色并非孤立，而是与国家和国际层面紧密相连。

本文的研究还揭示了多层级治理框架下政治极化对城市气候行动的影响。在政治极化加剧的背景下，城市可能需要采取更具弹性的策略，以维持其气候行动的连续性。例如，斯德哥尔摩通过加强国际合作，弥补了国家层面政策支持的不足；同时，通过内部协作和跨部门整合，增强了其应对政策变化的能力。这些策略不仅适用于斯德哥尔摩，也可能为其他城市提供借鉴，尤其是在面对政治极化和国家政策变动时。

此外，本文还强调了多层级治理研究中政治环境的重要性。在政治极化加剧的背景下，研究应更多关注不同治理层级之间的互动，以及这些互动如何影响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斯德哥尔摩的案例表明，即使在单一制国家中，城市也可以通过多层级治理策略来推动气候行动，但这种策略的有效性可能受到政治环境的限制。因此，未来的气候治理研究应更加注重政治动态对多层级治理结构的影响，以及不同治理层级之间的协同与冲突。

综上所述，本文通过对斯德哥尔摩的案例分析，揭示了多层级治理框架下政治极化对城市气候行动的影响，并提出了城市如何通过多层级策略来应对这一挑战。斯德哥尔摩的经验表明，城市在气候治理中不仅需要内部协作，还需要外部支持，包括国家和国际层面的合作。这些策略的成功实施，依赖于对政治环境的深刻理解和灵活应对。同时，研究也指出，尽管多层级治理为城市提供了更多的行动空间，但其效果仍受到政治环境的制约。因此，未来的气候治理研究应更加关注政治动态与多层级治理之间的关系，以及不同治理层级之间的互动如何影响政策的制定和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