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美好的未来种植树木——德国的农林复合系统农民秉持着自我超越的价值观

《Journal of Rural Studies》：Growing trees for the greater good – German agroforestry farmers are driven by self-transcendence values

为德国农林业实践者提供价值观驱动的政策建议。采用施瓦茨基本价值观理论，通过在线调查发现，德国农林业先驱者显著高于普通农民的自超越性（重视公共利益）和开放性（接纳新事物），但自我提升动机较低。研究表明，经济激励不足是 adoption缓慢的主因，政策应注重精神奖励（如减少监管压力）、教育支持（融入农业培训）和重点目标群体（年轻/有机农场主）。政策需平衡经济与生态目标，并建立长效支持机制。

　　在德国，政府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即到2027年将农业林业（agroforestry）的面积扩大到200,000公顷。然而，尽管这一目标具有重要的生态意义，德国农民在将这种可持续的土地利用方式纳入自己的农业实践中却显得较为迟缓。以往的研究主要关注于非采用者对农业林业的障碍和态度，而较少探讨那些已经实施农业林业的先驱者的动机。本研究旨在通过深入分析德国农业林业实践者的个人价值观，揭示其行为背后的原因，从而为相关政策制定和推广活动提供新的视角。

农业林业作为一种结合农业与林业的实践，不仅能够提供生态效益，如碳封存、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还能带来经济和社会效益，例如增加粮食产量和额外收入。然而，农业林业在当前的政策和市场环境下，往往难以在经济上获得足够的回报。尽管如此，行为经济学的研究表明，虽然收入是影响农业决策的重要因素，但并非唯一驱动因素。因此，探索农业林业实施者在心理层面的动机，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其行为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本研究基于农业林业的实践者个人价值观，采用舒尔姆·沙茨（Shalom H. Schwartz）的“基本人类价值观理论”作为分析框架。这一理论被广泛应用于行为研究，并在农业土地利用领域展现出显著的适用性。沙茨的理论指出，人类的基本价值观可以被归纳为四个更高层次的维度，包括“开放性”、“自我超越”、“保守性”和“自我增强”。这些维度反映了人们在面对不同选择时的倾向，例如是否愿意接受新事物、是否关注社会福祉以及是否重视个人成就等。

通过在线问卷调查，本研究收集了40位德国农业林业实践者的数据，并将其与之前对德国农民的价值观研究进行了对比。结果显示，农业林业实践者表现出更高的“自我超越”倾向，即更关注整体福祉而非个人利益。这种趋势表明，农业林业的实施者可能更倾向于通过其行为来促进环境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非仅仅为了经济回报。此外，他们也显示出较高的“开放性”，这与他们愿意尝试新方法和适应新变化的特性密切相关。

农业林业实践者的农场特征也呈现出一定的独特性。他们通常具有较高的教育水平，且多为有机农业的从业者。这些因素可能与他们对可持续发展的认同感有关。此外，他们的农场面积较大，且在实施农业林业系统时表现出较高的积极性和持续性。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农业林业在经济上可能不如传统农业方式盈利，但其实践者仍然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去推动这一模式的发展。

通过分析这些数据，我们发现农业林业实践者与普通德国农民在价值观上存在显著差异。农业林业实践者更倾向于将农业视为一种可以同时满足社会、环境和经济目标的多功能系统。他们的决策不仅受到个人利益的影响，还受到更广泛的社会责任和生态意识的驱动。相比之下，普通农民的价值观更倾向于传统和稳定，对变化和创新的接受度较低。

研究还揭示了农业林业实践者在农业系统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们不仅是农业创新的先驱者，还可能成为其他农民的榜样和示范者。通过分享他们的经验和成果，农业林业实践者可以帮助更多农民认识到这一模式的潜力，并激励他们参与其中。此外，他们的价值观也表明，农业政策如果能够更加关注可持续性和环境福祉，可能会更有效地促进农业林业的推广。

尽管农业林业实践者展现出积极的动机，但本研究也指出了当前政策和市场环境的一些不足之处。例如，现有的农业政策往往以经济激励为主要手段，而忽视了价值观在农业决策中的重要性。这种单一的激励方式可能无法充分调动农业林业实践者的积极性，尤其是那些更重视社会和环境价值的农民。因此，政策制定者需要考虑如何在经济激励之外，通过增强农业林业的社会认同感和价值导向，来提高其吸引力。

同时，研究也发现，农业林业的推广需要更广泛的教育和信息支持。许多非采用者可能由于缺乏农业林业相关的知识和经验，而对这一模式持观望态度。因此，政府和相关机构可以通过提供农业推广服务、现场示范和培训机会，来帮助这些农民更好地理解和接受农业林业。此外，政策的灵活性和包容性也很重要，减少对农业林业系统的严格限制，可能有助于农民根据自己的需求和目标来设计和实施这一模式。

本研究的结果对政策制定者和农业推广机构具有重要的启示。首先，农业林业的推广需要结合农民的个人价值观，以增强其内在动机。其次，政策设计应更加注重长期的可持续性，而不仅仅是短期的经济收益。此外，针对年轻农民的教育和宣传，可以有效提高农业林业的接受度和参与度。最后，通过提供适当的经济支持和政策保障，可以帮助农业林业实践者更好地应对实施过程中的挑战，并推动这一模式在更大范围内的应用。

农业林业的推广不仅仅是技术和政策的问题，更是价值观和行为动机的体现。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农业林业实践者的价值观差异，以及这些价值观如何影响他们的行为选择。此外，随着社会对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保护意识的提高，农业林业可能在更多国家和地区获得认可和支持。通过深入了解农业林业实践者的动机和价值观，我们可以更好地制定政策，推动这一模式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