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关系中的"面包屑式操控"行为对感知社会支持与偏执观念的影响机制研究

这篇开创性研究首次在英国样本中揭示了约会暴力（dating violence）中的"面包屑式操控"（breadcrumbing）行为通过降低感知社会支持（PSS）间接导致偏执观念（paranoia）的心理机制。采用高级中介广义线性模型（GLM）分析544名18-40岁参与者数据发现，男性（β=-0.05,p=0.027）和年轻群体更易受影响，为数字时代新型心理虐待的干预提供了重要循证依据。

　　

约会关系中的新型心理虐待：面包屑式操控

ABSTRACT

面包屑式操控（breadcrumbing）是一种具有欺骗性的约会暴力行为，指通过发送暧昧但非承诺性的信号假装对约会对象感兴趣，实则无意推进关系。现有研究发现这种行为会损害心理健康，但其与偏执观念等严重精神病理学症状的关系尚未被探索。本研究通过感知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在控制年龄和性别因素后，揭示了面包屑式操控与偏执观念的间接关联。

Introduction

随着手机约会应用在年轻群体中的普及，线上约会暴力行为如幽灵式分手（ghosting）、煤气灯操控（gaslighting）等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日益受到关注。然而，作为其中一种常见但研究较少的虐待形式，面包屑式操控的特征是间歇性地通过即时消息问候、突然提议见面（但后续不跟进）或在社交媒体上"点赞"等方式，使受害者误以为关系可能发展。

Breadcrumbing

与完全断绝联系的幽灵式分手不同，面包屑式操控将受害者保持在"待机状态"。实施者通过虚假的兴趣表现获取关注快感，这种行为本质上是一种来自重要他人的拒绝。社会挫败假说（social defeat hypothesis）认为，经历此类社交压力且缺乏社会支持的个体更容易产生偏执观念。

The psychological effects of breadcrumbing

西班牙研究发现56%的成年人曾经历面包屑式操控，37%在过去一年遭遇过。印度和芬兰研究显示，这种行为会导致痛苦、震惊、困惑等负面情绪，降低生活满意度，增加无助感和孤独感。受害者还报告出现自我怀疑等负面自我认知，并影响未来恋爱关系中的信任建立。

Paranoid ideation

偏执观念谱系从"被人议论"的常见人际担忧到"针对自己的阴谋"等严重被害妄想。临床与非临床偏执的区别在于症状严重程度和功能损害程度。研究表明，成年期遭受心理虐待（如职场欺凌）与非临床偏执观念存在关联。

The mediating role of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感知社会支持指个体相信自己能在需要时获得他人帮助的信念。多种心理学理论强调其对心理健康的重要性。经历面包屑式操控的个体可能发展出基于恐惧的人际关系工作模型，认为他人不可信赖、自己不值得被爱，这种认知模式会阻碍其获取社会支持的能力。

Method

伦理与样本

研究获布莱顿大学跨学院研究伦理委员会批准（2023-12786-Jaspal）。通过Prolific平台招募544名18-40岁英国居民（M=30.72,SD=5.70），男女比例均衡（男性51.3%），异性恋与非异性恋比例相近（52.8% vs 47.3%）。

测量工具

采用Navarro等开发的单项目测量面包屑式操控频率；12项人际支持评价量表（ISEL）评估感知社会支持（α=0.90）；18项偏执检查表（Paranoia Checklist）测量非临床偏执观念（α=0.96）。所有变量均通过非参数检验处理非正态分布数据。

Results

描述性统计显示50%参与者曾经历面包屑式操控。广义线性模型揭示：

• 年龄与偏执观念直接负相关（β=-0.013,p=0.002）

• 面包屑式操控→感知社会支持→偏执观念的中介路径显著（β=0.09,p<0.001）

• 性别→感知社会支持→偏执观念路径显著（β=-0.05,p=0.027），女性感知社会支持更高

Discussion

研究发现面包屑式操控通过降低感知社会支持间接导致偏执观念，男性因社会支持感知更低而风险更高。年轻群体由于更频繁使用约会应用且社会支持系统较弱，成为特别脆弱人群。这种新型数字虐待可能使受害者形成"他人不可信赖"的认知模式，进而采取自我隔离的应对策略。

Therapeutic implications

研究建议：

1. 1.

   开展公共卫生教育提高对面包屑式操控的认识

2. 2.

   开发包含正念、情绪调节、自我同情等组分的心理干预方案

3. 3.

   针对高风险人群（如年轻男性）实施早期筛查

4. 4.

   帮助受害者重建社会联系网络

5. 5.

   消除线上约会相关污名化以促进求助行为

研究首次在英国样本中建立了面包屑式操控与偏执观念的间接关联，为数字时代新型心理虐待的干预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未来研究需采用纵向设计，并控制童年创伤史等混杂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