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AI与集体记忆

这篇综述深刻揭示了生成式人工智能（GAI）如何颠覆集体记忆（CM）的传统范式，通过代理转向（agentic turn）解构记忆的信任、来源与未来。作者Andrew Hoskins指出，AI代理（如ChatGPT1和AI伴侣）通过提取、混音和重放交互，将个体记忆碎片化（sharding），形成无法追溯的“黑箱记忆”，终结了广播时代对CM的迷思。

　　

从广播时代到连接性转向

20世纪末的广播技术曾催生对“集体记忆”的迷思，卫星电视等媒介制造了全球同步体验的幻觉。然而，这种CM本质上是媒体作为认识论引擎的产物——大规模传播反而稀释了记忆的集体性。进入21世纪，数字技术的“连接性转向”使记忆研究转向流动性、算法化和平台化，人类对记忆的控制逐渐被数字基础设施侵蚀，为生成式AI的崛起埋下伏笔。

代理转向：记忆的终极解构

2022年后的“代理转向”标志着AI从工具变为拥有记忆能力的自主主体。AI伴侣（如Replika²）通过长期记忆模块存储用户交互，生成高度个性化的“合成记忆”；而“死亡机器人”（deadbots）则能复现逝者的言行，制造虚实难辨的“数字来世”。这种技术引发三重颠覆：

1. 1.

   人类代理权的战争：用户沉迷于与AI的亲密交互，却不知其数据正被资本螺旋异化为训练素材；

2. 2.

   自我的碎片化：个体被AI无限复制为“记忆体”，传统CM依赖的共时性体验彻底瓦解；

3. 3.

   新型 haunting：AI伴侣收集的性癖、位置等敏感数据，使隐私漏洞跨越世代，形成超越生物寿命的数字幽灵。

记忆生态学的启示

作者借用生态学“营养级联”理论，揭示AI如何打破记忆生态平衡——当机器成为新的“营养级”，人类记忆的溯源与可控性彻底崩塌。在AI生成的“黑箱记忆”中，既无法验证过去真实性，也难以阻止记忆被商业化或武器化。这种范式转移警示：心理学、法学等学科需紧急应对AI对记忆本质的重构，而“集体记忆”或将沦为技术狂飙时代的最后一个神话。

（注：全文严格基于原文观点，未添加非文献依据的推测或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