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乳业系统可持续转型的系统文献综述：现状、挑战与未来路径

为解决欧盟乳业面临的环境压力、经济约束和社会期望等多重挑战，研究人员开展了关于欧洲乳业系统可持续转型的系统文献综述。研究分析了37篇文献，揭示了环境、经济和社会维度的关键挑战与解决方案，强调需通过多主体协作和政策支持推动转型。该研究为构建更具韧性和可持续性的欧洲乳业系统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

　　

欧洲乳业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转型压力。作为全球重要乳制品产区，欧盟2023年牛奶产量达1.608亿吨，占全球总产量的20%以上。然而，这一产业正受到环境退化、气候变化、经济压力和社会期望变化的严峻挑战。自2015年欧盟取消牛奶配额制度以来，乳业经历了从扩张到整合的结构调整，同时面临着如何在保持经济活力的同时实现环境可持续性的难题。目前，集约化养殖占欧洲牛奶产量的80%以上，平均养殖规模从2010年的38头增加到2020年的58头，这种趋势引发了关于动物福利、生态系统服务和温室气体(GHG)排放的广泛争议。

在这样的背景下，Mousaab Alrhmoun、Matthias Gauly和Thomas Zanon等研究人员在《Journal of Dairy Science》发表了这项系统文献综述，旨在全面评估欧洲乳业向可持续系统转型的现状、挑战和机遇。研究特别关注过去十年间实施的农业生态实践，如轮牧、品种选择和低投入系统，以及政策框架、社会经济驱动因素和技术创新所扮演的角色。

研究人员采用系统文献综述方法，基于PRISMA指南，在Scopus数据库中对2008-2025年间发表的文献进行了全面检索。通过四步筛选流程，从初始的522,679条记录中最终确定了37篇符合条件的研究进行分析。这些研究主要来自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等欧洲国家，涵盖了环境、经济和社会三个维度的可持续性评估。

研究结果首先揭示了欧洲各国在乳业可持续性研究上的区域差异。法国以9项研究(24.3%)领先，主要关注农业生态转型、山地养殖和育种系统；德国7项研究(18.9%)侧重于温室气体排放和盈利能力；意大利6项研究(16.2%)则聚焦碳足迹和原产地保护(PDO)奶酪系统。这种分布反映了各国乳业结构和政策重点的差异。

在可持续性维度分析中，研究发现环境问题获得了最多关注(32.4%)，特别是温室气体排放和碳足迹评估。例如，Ferronato等(2025)的研究显示，在意大利Grana Padano奶酪生产系统中，肠道甲烷(34%)、饲料生产(36%)和粪便管理(24%)是碳足迹的主要来源。经济可持续性研究相对较少(8.1%)，而社会维度最为欠缺，仅有Magne和Quénon(2021)研究了法国乳牛轮换育种的社会技术规范问题。

研究详细分析了乳业可持续转型面临的多重挑战和解决方案。环境方面，高蛋白浓缩饲料使用导致的低效饲料转化是主要问题。Zehetmeier等(2020)和Flaten等(2019)的研究表明，提高饲料效率和减少浓缩饲料使用可同时提升农场盈利能力和降低排放。挪威的有机农场相比传统农场排放少1.3倍，氮盈余低2.6倍，且不影响盈利能力。经济方面，小型农场面临的结构性劣势尤为突出，Chetroiu等(2022)指出，少于20头牛的小型农场生产成本更高、利润更低。社会方面，市场结构、消费者偏好和技术支持不足阻碍了可持续实践的采用。

研究特别强调了综合解决方案的重要性。低投入、草饲系统显示出良好的环境和经济协同效应，如Dentler等(2021)发现，相比高投入系统，草饲系统的氮和磷效率分别提高28%和98%，蛋白质和能量转化效率提高300%以上。甲烷抑制剂如3-硝基氧丙醇(3-NOP)可使每公斤牛奶的肠道甲烷排放减少13%。然而，Wild等(2025)警告，一旦浓缩饲料超过牛奶配方的30%，乳业系统就会成为净蛋白质消费者而非提供者。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虽然环境问题获得了充分关注，但经济和社会维度的研究不足可能阻碍全面转型。成功的转型需要系统性的变革，包括技术实践、市场机制、政策支持和知识体系的协同转变。研究建议建立更完善的可持续性评估框架，加强多方利益相关者合作，并针对不同农场规模和生产系统制定差异化支持政策。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为欧洲乳业的可持续转型提供了全面的证据基础和概念框架。通过整合环境、经济和社会维度的分析，研究揭示了当前转型过程中的关键瓶颈和潜在突破口。特别是对山地系统、有机生产和低投入模式的经验总结，为不同情境下的转型路径提供了重要参考。研究呼吁未来的工作应更加注重跨学科合作和系统性变革，以推动乳业向更具韧性和可持续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