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系统韧性评估：超额死亡率与卫生系统绩效的关联性研究

本研究针对COVID-19大流行期间卫生系统韧性与绩效关系的争议，通过分析194个国家的医疗可及性与质量指数(HAQ Index)和超额死亡率数据，发现高绩效卫生系统能显著降低超额死亡，并提出标准化基线校正方法以提升跨国可比性。发表于《Health Policy》，为全球卫生政策制定提供实证依据。

　　

全球卫生系统在COVID-19大流行中面临严峻考验，尽管部分国家拥有高绩效的卫生系统，却仍出现医疗资源挤兑现象。这引发了一个核心争议：卫生系统绩效（Healthcare Access and Quality, HAQ）与韧性（resilience）究竟是同一概念的不同维度，还是存在因果关联？更关键的是，当前广泛使用的韧性评估指标——超额死亡率（excess mortality）可能因各国基线死亡率差异而产生偏差。例如，高绩效国家因基线死亡率较低，在疫情中反而可能表现出更高的超额死亡率。这种测量方法学的缺陷使得国际比较陷入"苹果与橙子"的困境。

为破解这一难题，Irene Papanicolas和Jorge Ledesma在《Health Policy》发表研究，首次系统评估了HAQ指数与超额死亡率的关联。研究人员创新性地提出"标准化基线法"，以冰岛（HAQ最高分93.1）的预期死亡率作为全球统一基准，对60个有完整死亡登记数据的国家进行校正分析。

研究采用三大关键技术：1）跨国队列分析，整合IHME、WHO和The Economist三大机构的194国超额死亡率数据；2）多变量线性回归模型，控制人均GDP（PPP）、政策严格指数（Stringency Index）等混杂因素；3）标准化测量法重构，比较传统国家特异性基线与国际统一基线的差异。

【研究结果】

3.1 描述性统计

全球HAQ指数呈现明显地域差异，高收入国家平均83.9分，而撒哈拉以南非洲仅31.4分。超额死亡率在数据源间存在显著分歧，如非洲地区IHME估值（9.24/千人口）是WHO（2.66/千人口）的3.5倍。

3.2 绩效与韧性关联

HAQ每增加5分，IHME数据源显示超额死亡率下降0.65/千人口（95%CI -0.79至-0.52），但WHO和Economist数据源的关联强度分别降低78%和77%。采用标准化基线后，关联强度显著提升：2021年β值达-1.08（-1.29至-0.86）。

3.3 国家排名变化

传统方法下2020年表现最佳的澳大利亚（-28.4/千人口），在标准化基线中降至第三位；日本因基线校正跃居榜首（-105/千人口）。美国排名提升7位，反映其原有评估存在系统性低估。

【结论与讨论】

研究证实高HAQ国家具有更强的疫情应对韧性，但该关联受测量方法显著影响。标准化基线法揭示：绩效差距每扩大5分，超额死亡率差异可扩大至1.08/千人口，是传统方法的2.6倍。这一发现对全球卫生治理具有双重意义：首先，提示评估韧性需控制基线绩效差异，避免"天花板效应"导致的误判；其次，为WHO等国际组织建立统一的危机响应评估框架提供方法论基础。

局限性在于HAQ指数侧重医疗可及性，未能涵盖财务风险保护等维度。作者建议未来研究应整合更全面的绩效指标，并建立全球统一的死亡登记标准。正如讨论部分强调，这项研究"为后疫情时代的卫生系统建设提供了量化的决策标尺"，其方法论创新将深刻影响《国际卫生条例》修订和全民健康覆盖（UHC）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