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系统性红斑狼疮中补体时空双面性：从免疫耐受到组织损伤及胞外至胞内功能

这篇综述深入探讨了补体系统在系统性红斑狼疮（SLE）中的双重作用：早期通过经典途径（CP）成分如C1q/C3清除凋亡碎片维持免疫耐受，后期则通过膜攻击复合物（MAC）和过敏毒素（C3a/C5a）加剧炎症。文章揭示了中性粒细胞胞外诱捕网（NETs）与补体的正反馈环路如何驱动疾病进展，并分析了狼疮肾炎（LN）的新型生物标志物（如抗C1q抗体、肾组织C4d沉积）。尤为重要的是，作者提出了“补体体”（complosome）概念，阐明补体通过调控T细胞代谢（如mTOR通路）和线粒体功能影响免疫应答，为SLE治疗提供了新靶点。

　　

补体在系统性红斑狼疮中的双面性：时间与空间的博弈

补体系统在系统性红斑狼疮（SLE）中扮演着矛盾角色：早期通过经典途径（CP）成分C1q和C3b清除凋亡细胞和免疫复合物（ICs）维持免疫耐受，而后期过度激活则通过膜攻击复合物（MAC）和过敏毒素（C3a/C5a）导致组织损伤。遗传性CP蛋白（C1q/C2/C4）缺陷患者易患SLE，凸显其保护作用，但补体过度激活又加剧疾病活动性。C1q的非经典功能尤为关键——其胶原样区与吞噬细胞相互作用可诱导抗炎表型，而结合ICs后则触发促炎反应。

NETs与补体的炎症放大环路

中性粒细胞胞外诱捕网（NETs）与补体形成恶性循环：补体激活（如C5a）诱导NETosis，而NETs释放的髓过氧化物酶（MPO）和弹性蛋白酶直接切割C3/C5，进一步激活补体。SLE患者NETs降解能力受损（DNase I缺陷），导致自身抗原（如dsDNA/组蛋白）暴露，通过TLR7/9通路刺激浆细胞样树突状细胞（pDCs）产生I型干扰素（IFN），驱动自身免疫。靶向NETs的PAD4抑制剂或重组DNase I已进入临床试验。

狼疮肾炎生物标志物：从血清到组织

传统标志物（CH50、C3/C4）对狼疮肾炎（LN）监测敏感性不足，而抗C1q抗体与增殖性LN（III/IV型）高度相关，治疗后持续存在提示复发风险。抗纤维蛋白（ficolin）-2/-3和抗C1s抗体可构成多标志物组合。肾组织C4d沉积（尤其肾小球）与微血栓形成相关，而管周毛细血管C4d反映疾病活动度。终末补体复合物C5b-9沉积程度与慢性间质病变（纤维化/小管萎缩）正相关，且预示免疫抑制治疗反应差。

补体体：连接免疫代谢与细胞命运的暗物质

补体的“非经典”功能颠覆传统认知：胞内补体（complosome）通过C3a-C3aR-mTOR轴维持T细胞稳态，而C3b-CD46交互驱动糖酵解和氧化磷酸化（OXPHOS），促进Th1分化和CD8⁺ T细胞毒性。C1q通过p32/gC1q受体调控CD8⁺ T细胞线粒体代谢，抑制自身免疫扩增。SLE患者CD8⁺ T细胞因I型IFN持续刺激导致NAD⁺耗竭和线粒体功能障碍，加剧抗原暴露。

结论：从古老防御系统到细胞代谢指挥家

补体可能最初作为胞内代谢传感器进化，后扩展为系统性防御网络。其在SLE中的时空特异性功能（胞外清除vs胞内代谢调控）为精准治疗提供新思路：靶向NETs-补体环路、调控complosome代谢开关或修复CD8⁺ T细胞线粒体功能，或将成为突破现有疗法瓶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