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纳特奇马：非正规性与新自由主义博弈下的次级城市空间形态与可持续发展挑战

本综述以加纳特奇马（Techiman）为案例，深入探讨了全球南方次级城市在快速城市化进程中面临的形式规划与非正规性（informality）之间的张力。研究揭示了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议程下城市发展的矛盾，强调整合式城市治理对实现可持续锚定（sustainable anchorage）的重要性。

　　

研究路径（Research approach）

本研究采用混合方法路径，包括二手数据回顾、机构层面访谈、参与式观察及空间分析，以构建对一个次级城市如何在新自由主义浪潮中应对非正规性与形式规划不足的复杂现实、并推动可持续发展的理解。通过对政府报告（如加纳统计局）和国际组织文件（如世界银行）等二手数据的回顾，梳理了特奇马的城市化轨迹、政策框架及规划挑战。

一个农业商业城市的地缘历史分析（Geo-historical analysis of an agrarian commercial city）

特奇马位于西非森林-草原交错带，曾是跨撒哈拉贸易路线的要冲。如图1所示，其与特奇马北区、恩科兰扎南市、苏尼亚尼西区及奥芬索北区接壤。土地面积为669.7平方公里，占博诺东地区总面积的1.7%。“博诺人”是特奇马的主要族群，历经多次迁徙后在此定居。“Bono”一词意为“第一”或“先驱”，反映了他们在地区文化中的核心地位。特奇马的传统经济以农业为主，但其战略位置使其逐渐发展为区域贸易枢纽，尤其是作为连接加纳南北及邻国（如布基纳法索、多哥、贝宁、马里、科特迪瓦）的经济中心。

特奇马的人口增长（1960–2020）（Population growth of Techiman (1960–2020)）

自1957年加纳独立以来，特奇马的城市人口迅速增长。如图8所示，人口从1960年的8,755人增至1970年的12,068人，年增长率为3.4%。1984年人口达25,264人（年增长率2.9%），2000年增至56,187人（年增长率5.1%）。2010年人口大幅上升至101,466人（年增长率6.1%）。到2020年，人口几乎翻倍，达到259,099人（年增长率9.8%），凸显其作为人口吸纳中心的显著作用。

新自由主义化特奇马（Neo-liberalizing Techiman）

加纳的城市增长动态未能免受1970年代全球经济萧条的影响，这导致了自由主义经济哲学——新自由主义——的复兴，以应对当时凯恩斯主义经济的困境。加纳的新自由主义政策历史可追溯至1980年代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结构性调整计划（SAP），作为经济复苏计划（ERP）的一部分。SAP的特点是通过放松管制、私有化和贸易自由化来推动市场导向的改革。在特奇马，这些政策体现为将城市定位为战略贸易中心和市场现代化项目，如西非最大传统市场的升级，但这些举措也加剧了社会经济不平等和空间无序扩张。

特奇马的土地管理安排：所有权与新兴问题（Land management arrangements in Techiman: ownership and emerging issues）

加纳的土地所有权主要有公共所有和习惯所有两种形式，其中习惯所有约占土地总量的80%（Kasanga & Kotey, 2001）。因此，公民身份和社会认同在决定土地获取、使用和所有权方面扮演关键角色。然而，由于特奇马的历史文化遗产反映在其土地所有权制度中，这一实践尤为普遍。城市领土主要由习惯所有者控制，土地管理通过传统权威系统进行，但快速城市化带来了习惯土地管理与形式规划要求之间的冲突，导致土地纠纷、非正规定居点蔓延和环境退化等问题。

特奇马的城市增长：可持续城市未来的反思（Techiman’s urban growth: reflection on sustainable urban futures）

近期的快速城市化加速了特奇马的人口和空间扩张，使其成为移民的主要吸引点，并有助于缓解大都市的人口压力。特奇马的人口和空间增长是多种因素的结果，包括不受控制的迁移影响了城市的发展轨迹。然而，存在若干显著缺陷。首先，推动迁移的一个关键因素是经济机会，但城市缺乏足够的基础设施和服务来应对人口流入。其次，形式规划与非正规实践之间的脱节导致空间碎片化和社会经济隔离。最后，新自由主义政策虽促进了经济增长，却也加剧了不平等和环境脆弱性，挑战了城市的可持续未来。

结论（Conclusion）

本文从普通城市的视角剖析了加纳特奇马这一次级城市，旨在通过展示其社会经济和空间障碍与推动力的独特性、多样性及共性，贡献于城市规划辩论。关键发现表明，次级城市在转型的障碍和推动力方面既独特多样又具有同质性。障碍和推动力的同质性源于共享的结构性因素，如治理薄弱、投资不足和对非正规性的边缘化态度，这些因素在非洲城市化背景下普遍存在。然而，特奇马的案例强调了地方语境在塑造城市轨迹中的重要性。研究呼吁采用整合式城市发展系统，将非正规性视为城市功能的组成部分，而非需要纠正的异常，以推动包容性和可持续的城市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