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毒理学系统新方法策略采纳的系统级促进因素与抑制因素探索：基于专家经验的系统思考分析

为解决新方法策略(NAMs)在监管毒理学中有效应用面临的挑战，研究人员采用系统思考和社会技术系统(STS)模型，通过多阶段专家研讨会收集和分析质性数据，识别出影响NAMs应用的系统级杠杆点，包括基础设施、流程、文化、技术、目标和行动者等六个核心方面。研究结果为开发促进NAMs有效应用的系统级干预措施提供了基础，对推动监管毒理学范式转变具有重要意义。

　　

在科学发展的浪潮中，监管毒理学正经历一场深刻的范式转变——从传统的动物实验方法转向新方法策略(New Approach Methodologies, NAMs)。这场变革被誉为监管毒理学领域的科学革命，有望通过提高通量、降低成本并增强对人类系统影响机制的理解，从而加强对人类和环境的保护。然而，尽管NAMs在理论上具有诸多优势，其在监管实践中的有效应用却面临着重重挑战。

当前的努力往往聚焦于单一的技术、心理或经济抑制因素，而忽略了问题的系统性本质。监管毒理学系统是一个复杂的整体，其中各个组成部分——包括基础设施、流程、文化、技术、目标和行动者——相互关联、相互作用。要真正推动NAMs的有效应用，需要采用系统思考的方法，从整体上理解这些组件之间的互动关系。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由Angela Bearth、Birgit Kopainsky等来自多个国际知名机构的学者组成的团队，在《Archives of Toxicology》上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他们通过CHANGE项目(Collaboration to Harmonise the Assessment of Next Generation Evidence)，采用系统思考的视角，探索了促进NAMs在监管毒理学中有效应用的系统级干预措施。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阶段的质性研究方法，包括为期3天的面对面研讨会和三次在线跟进研讨会，邀请了来自全球监管毒理学系统主要行动者的异质性专家样本。通过小组讨论、"鱼缸"讨论和基于社会技术系统模型的小组讨论等多种形式，收集了大量关于监管毒理学系统经验的质性数据。数据分析基于主题分析方法，使用社会技术系统模型作为编码框架，识别出影响NAMs有效应用的系统级因素。

研究团队通过组织多阶段专家研讨会，收集了来自学术界、监管机构、工业界等不同领域专家的质性数据。采用社会技术系统模型作为理论框架，对转录的研讨会内容进行编码和分析。通过主题分析方法和系统思考视角，识别出影响新方法策略应用的系统级杠杆点，包括基础设施、流程、文化、技术、目标和行动者六个核心方面。

观察结果概览与编码间联系

研究共识别了1310个编码观察结果，其中流程、行动者和基础设施方面的观察最为频繁。最重要的联系出现在行动者、流程和基础设施之间。这些频率分布揭示了监管毒理学系统中不同方面的重要性及其相互关联性。

关于行动者的观察

研究发现监管毒理学系统中存在多种行动者，包括学术界和科学界、监管机构、工业界、政府、公众、法律系统、非政府组织以及媒体或记者。不同行动者在系统中扮演不同角色，有些是系统的组成部分，有些则对系统施加压力。学术界和监管机构是被讨论最频繁的行动者群体。

关于目标的观察

不同行动者有着各自的目标，这些目标可能相互冲突或存在张力。监管机构的目标常被描述为保护人类健康和环境或执行法定要求；学术界的目标是进行研究和推动科学进步；工业界的目标是将产品和服务推向市场并盈利。激励结构是影响NAMs开发、验证、接受和使用的关键因素，而当前系统缺乏有效使用NAMs的激励结构。

关于基础设施的观察

监管毒理学基础设施主要是为动物测试设计的，这给NAMs的有效使用带来挑战。研究发现五个子主题：对话与合作、法律结构、资金支持、意识、知识与技能，以及供应链。支持不同行动者间对话和合作的基础设施对NAMs有效使用至关重要，但同时也因潜在利益冲突而受到批评。

关于流程的观察

科学、经济、政治和法律流程经常冲突，从而阻碍NAMs的有效使用。"先动者犹豫"现象描述了基于新方法进行监管评估的犹豫心态。监管流程中存在不一致性，一方面要求向NAMs转变，另一方面又继续要求动物测试。使用NAMs可能产生的不良影响也是一个重要关切。

关于文化的观察

文化指社会系统中共享的价值观、信念、规范和实践。研究发现系统内不同文化间的信任是监管毒理学系统良好运行的关键组成部分。信任水平取决于互动的频率和质量，缺乏信任有时与透明度不足有关，有时则与缺乏个人互动和跨群体关系有关。

关于技术的观察

较少观察涉及具体方法学和技术工具。讨论常将基于危害和基于风险的方法对立起来，并将前者与可能阻碍NAMs有效使用的"打勾式方法"联系起来。NAMs产生更多人类或群体相关数据的潜力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将多个独立检测组合成测试电池的挑战也被强调。

研究结论强调，监管毒理学系统在当前形式下，无论是技术方面(基础设施、流程或技术)还是社会方面(文化、行动者或目标)都不能完全支持NAMs的有效使用。研究识别了多个主题和初步实践意义，包括需要建立激励NAMs有效开发、验证和使用的基础设施、流程和文化；通过打破孤岛的对话和合作可以改善对他人目标和激励结构的理解；需要创新性措施来预防、修正或减轻使用NAMs的不良影响；靶向措施如沙盒(用于交流法律关切的论坛)可能解决一些摩擦点。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为监管毒理学系统的变革提供了系统级的视角和理解。通过识别系统级的促进因素和抑制因素，研究为后续开发针对性的干预措施奠定了基础，将有助于推动监管毒理学向更有效、更人性化的方向发展。研究采用的系统思考方法和社会技术系统模型也为理解复杂科学系统的变革提供了有价值的框架和方法论参考。

研究的下一步将进入CHANGE项目的"反思阶段"，在2025年的研讨会上反思关于监管毒理学系统不同元素的观察结果和本文概述的最紧迫主题。现有数据集将接受另一项侧重于因果循环的数据分析，以反思那些可以通过靶向行动改变的系统因素，从而促进监管毒理学系统中NAMs的有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