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因素通过失眠症状增加轮班工作障碍风险：一项横断面研究

为解决轮班工作障碍(SWD)的风险因素及表型差异问题，研究人员开展认知因素与SWD风险的横断面研究，发现失眠症状(ISI)而非过度嗜睡(ESS)介导了睡前躯体 arousal、睡眠反应性(FIRST)和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DBAS)对SWD风险的影响，尤其在SWD-I表型中显著。该研究揭示了失眠在SWD机制中的核心作用，为针对性干预提供依据。

　　

在现代社会，轮班工作已成为医疗、交通、制造业等众多行业的常态，但这种非常规的工作时间却给从业者的健康带来了严峻挑战。其中，轮班工作障碍(Shift Work Disorder, SWD)作为一种与轮班安排相关的昼夜节律紊乱性疾病，影响着大量轮班工作者的睡眠质量和觉醒功能。SWD主要表现为失眠症状和/或过度嗜睡，严重影响工作表现和安全性，甚至可能引发长期健康问题。尽管SWD的患病率较高，但其风险因素和潜在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尤其是认知因素在SWD中的作用以及不同SWD表型之间的差异亟待深入探索。

以往研究发现，轮班工作者中SWD的患病率较高，且存在多种表型，例如仅表现为失眠症状的SWD(SWD-I)、仅表现为过度嗜睡的SWD(SWD-E)或两者兼有的混合表型。这些表型可能对应着不同的病理生理机制，例如SWD-E更可能与昼夜节律失调相关，而SWD-I则更接近由轮班工作诱发的失眠障碍，涉及皮层觉醒度增高等特征。与此同时，失眠障碍中的认知因素，如睡前认知和躯体觉醒（pre-sleep cognitive and somatic arousal）、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dysfunctional beliefs about sleep）以及睡眠反应性（sleep reactivity），在SWD患者中也存在，但它们是否直接增加SWD风险，以及失眠或嗜睡是否介导这一关系，尚缺乏系统研究。

为此，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横断面研究，旨在探讨认知因素是否与SWD风险相关，并检验失眠症状和过度嗜睡是否中介这一关系。此外，研究还初步探索了这些中介关系在SWD不同表型（SWD-I和SWD-E）中的差异。该研究不仅有助于揭示SWD的发病机制，还可为开发针对性干预措施提供理论依据，改善轮班工作者的睡眠健康和生活质量。相关成果发表在《Sleep Medicine》上。

研究采用了横断面设计，通过在线平台招募了126名来自美国和英国多个行业的轮班工作者，这些工作者主要涉及夜间轮班或包含夜班的轮转班次。研究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使用轮班工作障碍筛查问卷(SWDQ)评估SWD风险，并排除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SA)高风险及存在慢性睡眠问题的参与者；第二阶段则通过问卷调查收集失眠症状(ISI)、过度嗜睡(ESS)以及认知因素数据，包括睡前觉醒量表(PSAS)的认知和躯体觉醒子量表、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量表(DBAS-16)和福特失眠应激反应测试(FIRST)。统计分析采用逻辑回归探讨认知因素与SWD风险的关系，并通过bootstrap中介分析检验失眠和嗜睡的中介作用，同时针对SWD高风险者进一步区分为SWD-I和SWD-E表型进行探索性分析。

结果

样本特征与SWD风险

研究纳入的轮班工作者平均年龄为33.61岁，平均轮班工作年限为5.74年。行业分布广泛，包括零售、 healthcare、休闲 hospitality 等，多数工作者从事包含夜班的轮转班次(65.08%)或固定夜班(18.25%)。SWDQ筛查显示，37.30%的参与者为SWD高风险，其中SWD-I表型（失眠症状突出且无过度嗜睡）占43%，SWD-E表型（过度嗜睡伴或不伴失眠）占34%。

认知因素与SWD风险的直接关系

逻辑回归分析发现，在控制了失眠、嗜睡、年龄和性别后，认知因素（包括睡前认知觉醒、躯体觉醒、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和睡眠反应性）与SWD风险无显著直接关联（p > 0.05）。

失眠和嗜睡的中介作用

中介分析表明，失眠症状显著介导了睡眠反应性、睡前躯体觉醒和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对SWD风险的影响（ab 95% CI不包含0），而过度嗜睡无显著中介作用。具体来说，失眠症状在睡眠反应性与SWD风险之间的间接效应标准化系数为0.13，睡前躯体觉醒为0.15，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为0.18。这些模型解释了SWD风险5%的方差，以及失眠症状31%-48%的方差。

SWD表型中的中介关系

在探索性分析中，失眠症状介导了所有认知因素（包括睡前认知觉醒）与SWD-I风险的关系，间接效应幅度较大（标准化ab 0.20-0.28），且睡眠反应性、睡前躯体觉醒和功能失调性睡眠信念还表现出显著的总效应，提示失眠可能完全中介这些因素与SWD-I的关系。相反，在SWD-E中未发现显著的中介效应。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发现，认知因素虽不直接增加SWD风险，但通过失眠症状间接影响SWD，尤其在SWD-I表型中作用显著。这一结果支持了失眠作为SWD机制中的核心环节，与既往研究显示的认知因素在失眠障碍中的作用一致。例如，睡前觉醒和功能失调性信念可能通过增加入睡困难和睡眠维持困难加剧失眠，而睡眠反应性则可能放大应激事件对睡眠的负面影响。

表型分析进一步揭示了SWD-I和SWD-E的异质性：SWD-I与失眠障碍的认知和觉醒特征相似，而SWD-E可能更源于昼夜节律失调。这一发现强调了针对不同SWD表型采取差异化干预策略的必要性。例如，对SWD-I患者，认知行为疗法(CBT-I)或认知疗法可能通过减少功能失调信念和觉醒来改善失眠，从而降低SWD风险。然而，当前CBT-I对轮班工作者的适用性仍需优化，例如调整睡眠限制等组件以适应轮班安排。

研究的局限性包括横断面设计无法推断因果关系、样本量较小可能影响表型分析的稳定性、依赖自评工具引入共同方法偏差，以及未涵盖所有认知因素（如担忧）。未来研究应通过纵向设计、客观睡眠测量和更大样本验证当前发现，并探索其他潜在机制（如昼夜节律失调）和 confounders（如心理健康和人格特质）。

总之，该研究强调了失眠症状在认知因素与SWD风险关系中的关键中介作用，尤其对于SWD-I表型，为开发针对轮班工作者的睡眠干预措施提供了重要依据。通过聚焦可改变的认知因素和失眠，未来研究可助力降低SWD负担，改善轮班工作者的健康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