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信号增强正念疗法：一项针对社交焦虑女性的准随机试验

本刊推荐：为解决社交焦虑障碍（SAD）患者治疗资源有限且脱落率高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关于在正念练习中添加情绪性体味（BOs）的干预研究。结果表明，虽然添加体味未显著增强状态焦虑（STAI-Y1）的减轻效果，但恐惧化学信号组呈现出中等效应规模的改善趋势（Cohen's d=0.54），且所有体味组均认为干预更有用（p=0.002）。这为开发辅助性、易获取的SAD治疗方案提供了新思路。

　　

在当代社会，社交焦虑障碍（Social Anxiety Disorder, SAD）已成为困扰众多年轻人的心理健康问题。患者在社会互动中经历强烈恐惧，害怕被他人负面评价，这种状态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社交和日常生活。尽管认知行为疗法（CBT）被公认为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但由于其资源密集性，许多患者难以获得及时治疗。此外，治疗脱落率高而康复率偏低，促使研究者探索更易获取的替代方案。正念疗法因其可通过自助形式实施而受到关注，尤其在线正念干预显示能减轻焦虑症状，尽管效果规模较小。因此，如何增强正念疗法的效果，成为改善SAD治疗的关键挑战。

在此背景下，化学信号——即人体通过体味（Body Odours, BOs）传递的情绪信息——展现出独特潜力。研究表明，处于特定情绪状态的个体释放的化学信号能引发接收者的情绪共鸣，这种现象称为情绪传染（emotion contagion）。例如，恐惧或快乐的体味可影响接收者的生理反应、认知表现和情感状态。然而，针对精神障碍患者的研究仍较少，尤其是如何利用化学信号调节情绪状态或提升福祉。基于先前探索性研究的结果，研究人员推测，将情绪性体味与正念练习结合，可能通过传递社会存在感来增强治疗效果，这对于SAD患者尤其相关，因为他们常在他人陪伴下报告更高积极情感。

为了验证这一设想，研究团队在《Scientific Reports》上发表了一项准随机试点研究，旨在检验添加情绪性体味是否能增强正念练习对SAD女性状态焦虑的减轻效果。研究假设是，暴露于体味（包括中性、恐惧和快乐条件）的参与者会比仅接受正念练习的清洁空气对照组表现出更显著的状态焦虑下降。此外，研究还探索了体味对压力诱导后的韧性、随访效果以及参与者感知有用性的影响。

研究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体味样本从26名捐赠者（14名男性，12名女性）收集，通过情绪诱导（观看恐惧、快乐或中性视频）并采集腋下垫片，使用超捐赠者设计混合样本以确保一致性。参与者为98名符合SAD标准的女性（年龄18-35岁），通过筛查和临床访谈（使用SCID-5-CV和LSAS-SR）确认诊断，并排除嗅觉障碍或其他精神疾病。研究设计为单盲、准随机化，参与者被分配到四组之一：恐惧BO、快乐BO、中性BO或清洁空气对照组，进行两天连续的正念会话（每次24分钟），期间通过定制嗅觉计输送体味或清洁空气。主要结局指标是状态-特质焦虑量表（STAI-Y1）的状态焦虑分评分，次要指标包括感知有用性、状态正念量表（SMS）和压力诱导后的变化。数据分析使用线性混合模型和效应大小计算（Cohen's d），控制协变量如体味评分和冥想经验。

样本特征和可行性

所有组别在基线时的人口学和临床特征相似，无显著差异。体味评分（强度、愉悦度和熟悉度）在各组间也无差异，表明干预条件在感知上等效。研究完成率高，仅4名参与者失访，证明方法可行。

状态焦虑症状的变化幅度

组内分析显示，所有组在第一天和第二天均出现状态焦虑的显著减少（p<0.05），恐惧BO组效应规模最大（Cohen's d=1.18和0.84，均为大效应）。组间比较以清洁空气为参照，恐惧BO组在第二天和随访时呈现中等效应规模减少（Cohen's d=-0.54和-0.50），但未达统计显著性（p=0.07和0.09）。快乐和中性BO组与对照组差异微小或无。

状态焦虑症状变化的统计建模

线性混合模型（4x2x2）显示时间主效应显著（F=91.91, p<0.001），但气味条件与时间无交互作用（p=0.26），拒绝主要假设。这表明添加体味未整体增强焦虑减少效果。

次要结局

压力诱导后，所有组状态焦虑增加，无组间差异。随访时，仅恐惧BO组显示从基线到第三天的小幅显著改善（p=0.03）。感知有用性评分中，所有体味组均显著高于清洁空气组（p=0.002），恐惧和中性组差异最大。状态正念量表（SMS）评分无显著组间差异，但正念分数与感知有用性正相关（p=0.01）。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强调，尽管主要假设未获支持，但恐惧化学信号与正念结合显示出潜在益处，效应规模表明可能增强状态焦虑的减少。这可能与恐惧信号提升感官获取和注意力资源有关，从而强化正念的专注元素。同时，体味组 perceived usefulness 的显著提升表明化学信号可能通过传递社会存在感增强治疗体验，这对于SAD患者具有临床意义，因为他们常在社会互动中体验积极情感。

然而，研究存在局限性：样本量基于先前探索性研究，可能不足以检测真实效应；体味诱导的情绪并非纯色（如恐惧视频也引发愤怒或厌恶）；缺乏双盲设计可能引入偏倚；参与者状态焦虑基线水平较低可能导致地板效应；且研究仅针对女性，限制结果普适性。此外，使用捐赠者体味存在伦理和可扩展性挑战，未来需探索合成化学信号。

总之，这项研究为化学信号在心理治疗中的应用提供了初步支持，建议开展更大规模的随机对照试验（RCT），纳入更多会话和更 diverse 样本，以进一步探索其 therapeutic potential。在全球焦虑症日益增多的背景下，优化可访问的治疗选项至关重要，化学信号辅助正念可能成为创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