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发育迟缓与母亲劳动参与：来自南非的双变量概率模型证据

本研究探讨了南非儿童发育迟缓(Stunting)对母亲劳动参与率(MLFP)的影响。通过双变量概率回归模型分析2017年NIDS数据，发现照料发育迟缓儿童使MLFP降低20%(p<0.01)。研究强调通过营养教育、母乳喂养等干预措施改善儿童营养状况，同时建议采用灵活工作安排促进母亲就业，对改善公共卫生和减少贫困具有重要意义。

　　

在南非，约有四分之一五岁以下儿童遭受发育迟缓(Stunting)的困扰，这一公共卫生问题不仅影响儿童的长期发展，还可能对母亲的经济活动产生深远影响。发育迟缓指的是儿童身高别年龄Z评分(HAZ)低于世界卫生组织(WHO)儿童生长标准中位数-2个标准差，表现为线性生长受损。这种营养不良形式在南非的流行率高达22.8%(2022年数据)，成为阻碍儿童潜能发挥的重要障碍。

儿童健康不仅关系到个体发展，更是社会经济成长和减贫的关键因素。营养不良，特别是发育迟缓，会导致儿童入学延迟、出勤率低和学业表现差，进而影响其未来的生产力和收入能力，造成贫困的代际传递。与此同时，健康儿童需要的照顾强度较低，使得其主要照顾者（通常是母亲）能够更多地参与劳动力市场。然而，当儿童存在健康问题时，母亲往往需要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进行照料，这可能影响其劳动参与决策。

尽管已有研究探讨了母亲就业与儿童健康之间的双向关系，但儿童发育迟缓对母亲劳动参与率(Maternal Labour Force Participation, MLFP)的具体影响在南非背景下尚未得到充分探索。理解这种关系对于进行干预措施的成本效益分析(CBA)至关重要，这些干预措施旨在改善公共卫生、减少家庭贫困和支持母亲就业。

为了解决这一研究空白，本研究利用2017年南非国家收入动态研究(NIDS)数据，采用双变量概率回归模型(bivariate probit regression model)分析了儿童发育迟缓与MLFP之间的关系。研究使用母亲身高和家庭改良供水作为工具变量(Instrumental Variables, IVs)来控制潜在的内生性问题。

研究采用了几个关键技术方法：使用双变量概率模型处理内生性问题；通过母亲身高(<150cm为矮小身材)和改良水源(管道自来水)作为工具变量；采用平均边际效应(average marginal effect)模型分析影响程度；数据来源于2017年南非国家收入动态研究(NIDS)，样本限定于16-45岁育龄妇女及其0-59个月大的子女。

<2.2.1. Sensitivity Analysis>

通过敏感性分析确认了发育迟缓的内生性问题。Wald检验显示ρ=0.39(p<0.05)，拒绝了外生性原假设，表明双变量概率模型是适当的分析方法。

<2.2.2. Key Variables and Definitions>

MLFP采用国际劳工组织(ILO)的严格定义，即过去4周内就业或求职者为参与劳动力市场。发育迟缓定义为HAZ<-2SD。同时控制了母亲年龄、儿童年龄、性别、种族、婚姻状况、居住地区、教育水平、政府补助、家庭内就业男性和成年女性数量等多个协变量。

<2.2.3. Instrumental Variables (IVs)>

选择母亲矮小身材和改良水源作为工具变量。母亲矮小身材与儿童发育迟缓呈正相关(48.0% vs 19.5%)，改良水源与发育迟缓呈负相关(19.3% vs 25.6%)，满足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和外生性条件。

<3.1. Descriptive Analysis>

描述性分析显示，57.4%的母亲参与劳动力市场，21.1%的儿童存在发育迟缓。母亲平均年龄29岁，儿童平均年龄26个月。样本中50.6%为男童，10.2%的母亲为有色人种，37.8%已婚，47.9%具有高中以上学历。

<3.2. Empirical Results>

实证结果表明，照顾发育迟缓儿童使严格定义的MLFP降低20%(p<0.01)，使广义MLFP降低18%(p<0.05)。其他显著影响因素包括：母亲年龄(正向)、母亲年龄平方(负向)、有色人种(正向)、城市居住(正向)和高中以上学历(正向)。成年女性家庭成员数量对MLFP有正向影响。

研究结论显示，儿童发育迟缓对母亲劳动参与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这一发现强调了解决儿童营养不良问题的重要性，不仅是为了儿童的健康和发展，也是为了促进母亲的经济赋权。

在讨论部分，研究者指出，发育迟缓儿童需要更多照顾，这可能迫使母亲减少市场工作时间或完全退出劳动力市场。在南非的父权制家庭结构中，许多父亲缺席，照顾负担不成比例地落在母亲身上。这可能导致她们的保留工资提高，因为健康相关成本的增加使她们不太愿意或能够接受低薪工作。

然而，这种情况并非普遍适用。在某些背景下，面临子女营养或健康挑战的母亲可能出于必要性而增加劳动力供应。文化规范通常将儿童健康和营养的全责放在母亲身上，与营养不良相关的污名化社会压力可能进一步迫使她们寻求有偿工作。

研究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相关因素：有色人种女性比非洲裔女性更可能参与劳动力市场，表明在后种族隔离时代的南非，种族仍然在决定MLFP方面扮演重要角色；城市居民比农村居民更可能参与劳动力市场，这与城市地区更多的劳动力市场机会有关；教育水平对劳动参与有显著正向影响，高中以上学历使MLFP提高16%。

此外，家庭中其他成年女性的存在为母亲利用劳动力市场机会提供了空间，这与多代同堂家庭中祖父母可能照顾儿童，减轻母亲育儿负担的实际情况相符。

这项研究的意义在于为政策制定提供了实证依据。解决儿童发育迟缓问题不仅能够改善儿童健康 outcomes，还能释放母亲的经济潜力，促进家庭经济安全和国家经济发展。研究者建议采取综合措施，包括提供充足的社会补助、维生素补充、促进前六个月纯母乳喂养，以及确保社区获得清洁水和适当卫生设施。此外，还应实施灵活工作安排，如兼职工作、远程办公选择和弹性工作时间，扩大医疗服务可及性，包括为母亲提供心理健康支持。

本研究通过严谨的计量经济学方法，揭示了儿童健康与母亲经济参与之间的重要联系，为制定促进性别平等和经济发展的综合干预措施提供了科学依据。未来的研究应该继续探索这种关系，考虑不同的社会经济背景和可扩展干预措施的潜力。

论文发表在《SSM - Population Health》期刊，为公共卫生政策和劳动力市场政策的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实证证据，对于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中关于健康、性别平等和减贫的目标具有重要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