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学校供餐计划全国性调查：现状、挑战与联邦介入机遇

本综述系统评估了加拿大组织主导的学校供餐计划(SFP)的实施特征，揭示了其高度依赖捐赠资金(54%)、省级资助不足(30%)及基础设施匮乏等核心问题。研究采用RE-AIM框架分析67个SFP项目，发现营养质量与成本权衡(r=-0.529, p<0.001)显著，强调联邦统一协调对实现儿童健康促进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意义。

　　

引言

学校供餐计划(School Food Programs, SFP)在全球范围内被广泛应用于改善儿童营养健康状况、促进学生公平获取食物。尽管不同地区的SFP目标存在差异，但多项研究证实其与出勤率提升、学业成绩进步、膳食摄入改善以及环境经济可持续性促进存在关联。值得注意的是，SFP具有显著的成本效益，投资回报率高达1:3至1:10。然而在加拿大，尽管存在类似关联，其影响规模通常较小。作为少数未建立国家级协调资助SFP的高收入国家，加拿大现有的学校供餐体系呈现高度异质性——缺乏协调、资金不足且结构多样，主要依赖省级拨款和慈善捐赠的拼凑式支持。这种 heterogeneity 长期阻碍着国家层面的研究进程，特别是对积极参与SFP交付的个体组织层面的比较分析。最近一次针对加拿大组织主导型SFP实施特征的研究还需追溯至1991年，凸显了更新研究的迫切性。

2024年，加拿大联邦政府承诺在五年内投入10亿加元用于开发国家学校食品政策和计划。尽管最新政策文件提出了一系列原则和关键目标，但为了确保国家计划能够充分利用当前学校食品 landscape 的优势并解决其缺陷，深入理解现有SFP的实施特征变得至关重要，这也构成了本研究的核心目标。

方法

本研究将SFP定义为在学年大部分时间持续提供的校本计划（包括早餐、午餐和/或零食），面向幼儿园至12年级学生（公立和私立学校），并在上学日期间（或刚好之前）提供。SFP可向学生提供免费或补贴食品，但不包括特别活动、学校筹款策略（如披萨日、烘焙销售等）或自动售货机销售的食品。

数据收集

通过网络和文献检索以及与SFP资助机构（如Student Nutrition Ontario’s Lead Agencies）的沟通，确定了积极参与SFP交付的组织（定义为参与公立和私立学校食品采购、规划和/或制备的组织）。所有Coalition for Healthy School Food成员都经过筛选纳入考虑。采用地理策略进行网络搜索，首先检索省份名称加上SFP术语（即学校食品计划/学校膳食/学校早餐/学校午餐/学校零食）。随后将相同策略应用于各省内的地区和大都市区。最初纳入了在加拿大各省学校内提供食品的任何组织（无论其规模或资金特征如何）；但由于网络和文献存在有限，仅识别出少量由学校和学校董事会运营的计划。通过电子邮件邀请积极参与SFP交付的组织参与一项关于其各种计划特征的调查。数据收集于2023年2月开始，2023年5月结束，要求组织提供2022-23学年的信息。

调查开发

由于缺乏标准化的学校食品评估工具，调查问题参考了各种具有学校食品和/或公共卫生焦点的工具、模型和框架。具体而言，问题设计考虑了Oostindjer等人的学校食品比较框架、Glasgow等人的RE-AIM/PRISM模型以及The Coalition for Healthy School Food的指导原则。这些模型和框架辅以基于最佳实践并明确考虑加拿大背景的The Coalition for Healthy School Food指导原则。调查主要由封闭式多项选择和常数和问题组成，用于了解各种SFP特征（例如组织目标、决定供应食品的因素、支付模式和资金来源等），并包含多个开放式问题，提示参与者提供评论、策略（例如如何在SFP中实施2019加拿大食品指南(CFG)）和开放式数据（例如服务的学校、菜单数据等）。在分发之前，调查在同事和学校营养领域专家中进行了内容、清晰度和可行性测试。最终调查通过REDCap（一个用于管理在线调查的安全网络应用程序）实施，并通过电子邮件以英语和法语分发。

数据分析

计划特征分析以RE-AIM框架为指导，评估SFP的Reach（覆盖范围）、Effectiveness（有效性）、Adoption（采纳度）、Implementation（实施度）和Maintenance（维持度）。根据先前文献，调查问题被事后分类到RE-AIM类别中，以促进知识转化并指导未来研究。此外，计算了关键常数和组成部分的Pearson相关系数，以分析计划特征之间的关系。使用Microsoft Excel（版本16.78.3, macOS Monterey）计算Pearson相关性和描述性统计（包括均值和标准差）。p值<0.05表示统计显著性。

结果

共识别出210个积极参与SFP交付的组织，并联系邀请其参与。其中，109个组织未回应，59个组织返回了完整的调查回复并纳入分析。另外46份回复因各种原因被排除：22个组织因电子邮件无法送达（退回）被排除，18名受访者不符合资格（即在校外场所（如社区中心或教堂）为学生/家庭提供早餐的组织、向有需要的学生提供食品杂货的组织以及仅参与SFP资金资助的组织），识别出四份重复的调查回复，两个组织完全依赖食品销售利润获得资金。

未回应调查的组织在特征上与回应组织似乎相似（尽管组织特征的透明度各不相同）。值得注意的是，除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外，各省约三分之一已识别的组织作出了回应，该省识别出39个组织，但仅6份回复纳入分析。

59个组织的完整调查回复用于数据分析，代表了67个SFP，共同为加拿大约10,500所学校中的2597所提供服务，其中大多数为公立学校。每个组织服务的学校平均数量为43.5所，约一半的组织提供一种膳食类型（即仅早餐、仅午餐或仅零食）。在所有学校类型中，午餐是最常提供的膳食类型，尽管参与午餐计划交付的组织数量少于早餐。早餐和零食餐通常免费提供给学生。相比之下，仅55%的组织报告免费提供午餐餐，15%的组织报告午餐餐以全价向学生出售（同时其他支付模式并存，因为一些组织和学校仅向有需要的学生提供免费或补贴餐，其余学生则收取全价）。大多数组织（90%）报告每天提供至少一餐，97%的组织报告100%的学生有资格参与（有时在某些条件下（即“饥饿的学生”））。59%的受访者是非营利组织，34%是注册慈善机构，7%是营利性组织。大多数组织在地方（39%）或区域（51%）层面运营。

大多数学校食品提供者（72%）报告在其学校食品计划中提供即食预包装食品，而约一半提供早餐的组织和60%提供午餐的组织报告提供热食。约一半提供早餐的组织和40%提供午餐的组织报告提供需要在学校场所加热和/或制备的食品，而只有一小部分零食食品提供者依赖学校制备能力，而是选择即食预包装食品。近30%的组织报告在不同程度上缺乏必要的基础设施。多个报告部分缺乏基础设施的组织指出他们无法加热或烹饪食物。其他缺失基础设施的例子包括冰箱和冰柜、双/三槽水槽、小型电器以及缺乏专用的食品制备空间。

多个组织在无提示情况下评论了其学校食品计划的状况。值得注意的是，三个组织报告尽管获得一次性拨款用于购买食品制备设备，但计划无法负担这些基础设施的维护（维修、更换等）。此外，志愿者流动性大，四个组织评论自COVID-19大流行以来重新招募志愿者困难，当时他们不被允许进入学校设施。而且，尽管绝大多数组织报告其SFP普遍面向所有学生开放，但三个组织指出实际上资源不足以服务100%的学生。

使用常数和问题评估了每个组织的目标、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以及每个组织的资金来源。食品的营养质量被列为决定SFP供应食品的最重要因素。成本是第二重要因素，而饮食限制（例如过敏、文化限制等）和环境可持续性（例如某些食品的环境影响、包装等）构成相对较小的考虑因素（分别为6%和4%）。大部分（54%）SFP资金通过捐赠获得，不到三分之一的总资金来自省政府。大多数组织（61%）报告其学校食品计划包含营养教育组成部分（例如营养指导、学生参与食品制备、学生参与学校菜园等）。组织报告的主要计划目标是促进食品安全和营养质量。

相关性分析显示，组织服务的学校数量与食品销售利润呈正相关（r=0.643, p<0.001）。营养教育作为计划组成部分与食品素养促进目标（r=0.470, p<0.001）、地方经济促进目标（r=0.406, p<0.01）和环境可持续性目标（r=0.413, p<0.01）呈正相关，与营养质量促进目标（r=-0.278, p<0.05）和食品不安全减少目标（r=-0.277, p<0.05）呈负相关。制备限制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与联邦资金占总资金的比例呈正相关（r=0.268, p<0.05）。营养质量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与食品成本呈负相关（r=-0.529, p<0.001）。省级学校食品指南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与服务的学校数量呈正相关（r=0.274, p<0.05），与成本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呈负相关（r=-0.368, p<0.01）。促进环境可持续性作为计划目标与食品素养目标（r=0.353, p<0.01）和地方经济目标（r=0.530, p<0.001）以及环境可持续性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r=0.459, p<0.001）呈正相关。环境可持续性作为决定食品供应的因素与食品不安全减少目标呈负相关（r=-0.357, p<0.01）。营养质量促进与营养质量作为计划目标之间不存在相关性（r=0.089, p>0.05）。

讨论

本研究提供了加拿大组织主导型SFP特征的重要更新，特别关注SFP实施。研究呈现了一个大型、具有代表性的学校食品提供者样本，代表了超过20%的加拿大学校中的SFP。尽管加拿大各地的SFP特征存在显著差异（例如资金来源、计划目标、支付模式等），但仍出现了一些共同主题。大多数组织报告严重依赖预包装食品，这可能部分源于COVID-19引发的变化，当时一些省和学校董事会强制要求食品必须单独包装，且志愿者不被允许或不愿进入学校。此外，许多组织提到持续的人员和志愿者短缺，这可能降低制备能力并增加对即食预包装选项的依赖。尽管许多组织报告优先考虑营养质量，但商业预包装食品通常经过加工，与完整、新鲜食品相比营养质量较低。这种对预包装食品的依赖应进一步调查，因为它可能是实现高SFP营养质量的障碍，特别是在符合2019 CFG等饮食建议方面。

此外，发现组织持续依赖捐赠来补充有限的、专有的政府资金。大多数组织所依赖的脆弱拼凑资金可能加剧食品、基础设施（及其维护）和人员短缺，最终削弱制备能力并可能危及计划可持续性。许多加拿大学校食品研究人员认为，充足的基础设施以及食品制备人员和教师的薪酬与培训对于提供全面、可持续的SFP至关重要。然而，省级资金很少能分配给食品制备人员的工资或食品素养促进，这延续了一个仍然依赖志愿者和捐赠的体系。

观察到计划特征之间存在许多有趣的关联。服务更多学校的组织更可能报告遵守省级学校食品指南。相反，那些更依赖捐赠的组织较不可能优先考虑遵守这些指南，并且更可能报告食品不安全减少作为计划目标，尽管这些关联未达到统计显著性。关于决定供应食品的因素，随着成本重要性的增加，营养质量和省级学校食品指南的重要性都下降。这些结果表明，增加资金和/或资金稳定性可能会对学校供应食品的营养质量产生积极影响，并鼓励遵守省级学校食品指南。

数据收集过程比预期耗时更长，需要许多后续努力，这支持了组织繁忙且往往负担过重的观察结果。这些挑战凸显了改进SFP监测的必要性。尽管如此，许多学校食品提供者对结果表示兴趣，并关注其如何为自身计划交付的未来方向提供信息。许多学校食品提供者也表示希望他们的参与能够激发并为联邦政策变革提供信息。

本研究证实了先前的研究，揭示了SFP的主要目标是改善学生的食品安全状况。参考Oostindjer等人制定的概述SFP演变各个阶段的框架，这种对食品安全的强调（与儿童健康、营养和可持续性相比，这些是欧洲和亚洲国家更常见的计划目标）将加拿大置于SFP演变的早期阶段。在泛加拿大学校食品政策咨询文件和2024年预算中，加拿大政府将家庭食品不安全列为计划目标，这引发了著名食品不安全研究人员的批评。尽管免费或减价餐可以释放家庭资源，但计划在多大程度上改善食品安全超出了本研究范围。然而，研究一致表明，下游干预措施（例如SFP、食品银行等）在减少食品不安全方面效果不佳；相反，需要上游行动（例如增加社会援助、生活工资等）。关于SFP目标，改善营养质量是SFP的主要目标（27%），而促进儿童健康则较为次要（12%）。这一发现表明，许多学校食品提供者可能并未将营养质量概念化为改善儿童健康的手段。SFP应优先考虑整体儿童健康，将营养食品作为其促进工具。在制定国家学校食品政策和计划时，加拿大有一个独特的机会处于SFP演变的前沿，实施促进健康可持续食品行为的政策、计划和伙伴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环境可持续性作为计划目标与食品素养和地方经济促进呈正相关，与组织对食品安全的重视程度呈负相关，这与Oostindjer等人提出的综合模型一致。此外，从食品销售中获得更大比例资金的组织更可能报告强调环境可持续性和省级学校食品指南，并且较不可能报告食品不安全减少目标（关联接近显著性）。这些关联的决定因素需要进一步调查。这些组织可能拥有更多的总（和/或可自由支配）资金，这表明增加总计划资金可能会允许更大的计划能力和积极的计划演变。

必须强调，有希望的学校食品实践遍布全国，本研究及其他研究都支持这一点。尽管面临许多障碍，许多组织已经花费数十年时间提供和调整学校食品计划，以最好地服务他们的社区。尽管国家学校食品计划将代表加拿大SFP演变的关键一步，但每个省和社区保留自主权以调整学校食品计划，最好地响应其独特需求、优先事项和挑战仍然很重要。

结论

总而言之，结果显示加拿大的学校食品继续由拼凑的组织提供，这些组织仍然依赖捐赠作为其主要资金来源，并在其价值观、支付模式、计划组成部分和实施策略方面各不相同。在RE-AIM框架的背景下综合考虑，结果表明加拿大当前的学校食品 landscape 是不稳定的，可以通过一系列联邦措施得到极大加强，包括计划指南、资金、监督、协调和统一。因此，加拿大面临一个独特的机会来开创一个国家级协调和整体的学校食品模式，促进儿童健康以及经济和环境的可持续性。

带回家的信息

加拿大拼凑且依赖捐赠的学校食品系统其特征多变。近期的联邦承诺提供了一个机会，以开创一个建立在全球最佳实践基础上的国家协调、整体的学校食品战略。